这却也怪不得风吹花,她也是命运所迫,为了求生而练就的本事。
像冯蓁这样不谙世事的女君,高傲时是真高傲,可若是一旦起了同情心,那最是容易泛滥,风吹花以前也遇到过,忽悠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却没想到今日在冯蓁这儿踢到了铁板。
冯蓁跟风吹花是话不投机,再不肯多说,转身就要走,却被风吹花叫住。
“蓁女君,如果我将蓁女君欲招赘婿的消息传出去呢?”
风吹花在冯蓁背后轻声道。
冯蓁缓缓地转过身,看来这还真是遇上狠角色了。
冯蓁理了理鬓角被晚风吹得飞散的碎发,轻轻抬起唇角,朝风吹花妩媚地笑道:“这么想嫁人啊?那我让你以后夜夜当新娘如何?”
风吹花神色惨白地站在凉风中,不再言语。
冯蓁则气呼呼地带着宜人回了殿内。
她招赘婿的道路还真是坎坷,身边就没一个能同意的人,她想自力更生吧,却差点儿踩进坑里。
所以人就是不能冲动,冯蓁想起自己帮萧谡时那也是冲动了,现在还在自咽苦果呢。
想起萧谡,冯蓁装作不经意地往对面投了一瞥过去,结果却不见萧谡的人影。
冯蓁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也不见萧谡,直到她退席要回府时,也再没见着萧谡。
临上马车时,冯蓁还在想,萧谡该不会在马车里等她吧?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其他时候他也找不着机会跟自己说话。
冯蓁在心里暗自把要如何讽刺萧谡、对付萧谡的招数过了一遍,这才姗姗地掀开车帘朝里一看,然而里面空荡荡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她愤愤地放下帘子,所以萧谡这是真的始乱终弃了?
冯蓁咬了咬嘴唇,心疼自己的羊毛飞了,可转念一想,萧谡既放了手,她也就不用着急忙慌地催熟仙桃了。
仙桃只是为了给九转玄女功筑基,那是从内而外,但其实那套功夫她都还没练得太熟悉呢,好比是精神养好了,四肢却还不够发达。
回到府中,长公主随意地问了问的宴席上的事儿就道:“明日,吾带你去慈恩寺烧香,敬敬菩萨给你挑个称心如意的夫婿。”
冯蓁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去上香了,通常像长公主这般身份的人,要去上香不得提前许多日开始打点么?不过长辈的话,听着就是了,冯蓁点头应了是。
因为上香,第二天冯蓁还专门挑了件淡雅的碧水裙,裙摆乃是用的渐染之法,这在华朝还十分稀少,又是冯蓁自己想出来的,只叫人拿出去找染房做。
秋日艳阳下,她就好似一湾清澈的小溪,泉水流过白石,让周遭的人都觉得沁凉。
长公主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冯蓁头上的玉簪、嵌玉花钿都摘了,另选了一把玉梳做点缀。
冯蓁只觉得头皮发麻,长公主平日虽然也会指点她穿戴,但这么直接上手抽抽、插插的,却是很少,除非有大事儿发生,比如说——相亲。
“外大母你就别费心了,就我这样的,还能有相不上我的?”
冯蓁嘻嘻地道。
长公主也没瞒着冯蓁,只瞪眼道:“你倒是聪明,你以为谁家都喜欢美人么?”
冯蓁嘟囔,“不是美不美的问题,而是我是您老人家的外孙女儿啊。”
这彩虹屁拍得长公主哭笑不得,“既然你猜着了,吾索性告诉你吧,今儿去慈恩寺的还有荥阳郑氏。”
荥阳郑氏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世家,冯蓁屡有耳闻。
郑氏这一代的家主乃是一代大儒郑世昌,曾经入宫讲学,几位皇子都是他的弟子。
所以虽无太傅之名,却有太傅之实。
冯蓁一听就知道长公主为何给她相看郑氏的人了。
将来不管谁登基,郑氏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郑家以诗书自傲,对子弟的女色管束十分严苛,整个上京,只有郑家的子侄是没去过北里的。”
长公主道,“他家娶妇也并不看重美色,而只看贤德有才与否。”
冯蓁的脸立即皱得跟苦瓜似的,“那这事儿悬了,外大母,要是他们考我作诗吟赋,我就得出大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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