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茜在屋里待了没多久,一个长发飘飘、雌雄难辨,不过长得的确清秀的年轻人,抱着一块画板走了进来。
然后,在洛茜好奇的目光下,他用细长的手指提着画笔,只用了短短十几分钟,就作出了一幅颇具艺术气息的水彩画。
“你画的还真是不错呢。”
看着面前的作品,洛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
在这幅画中,在令人压抑的昏暗背景下,一名身着洁白长裙的绝色少女,似有些娇弱地立于画中央,不盈一握的腰身束着一袭轻纱,随着风飘在空中。
少女的柔荑交叉放在身前,嫩白的肌肤透着一抹粉色,任何一个见到这道倩影的人,都会难以自禁地沉醉其中。
然而,除去基底的黑色和少女身上的纯白,画面上还浸染着第三种颜色。
那是比鲜血还要深邃的猩红,它滴落在少女裙摆的底部,流淌在粉嫩手指的尽头,从已被染红的指间落下,撒在满是断肢残躯,如同地狱一般的地面上。
遍地的猩红浸透了少女踮起的双足,像是为她穿上了一双由鲜血制成的高跟鞋,少女的足尖点在地面上,脚尖所触碰到的残破躯骸,并没有给少女的表情带来一丝一毫的恐惧或不安,甚至在她的脸上,连一点的排斥感都看不到。
少女依然是那副看似娇弱的模样,但仔细看去,才能察觉到一抹暗淡的血红,藏在少女深邃的双眸中。
当人们终于察觉到少女眼中的血红之时,他们才忽然发现,少女身上的娇弱感已经完全消失无踪,只留下嘴角一抹不正常的微笑,带着几分凉意,如鬼魅般钻进人们体内,将他们的灵魂刹那间冻结。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那么,我去拿给老板过目。”
年轻的画家站起身来,将水彩画抱在胸前,向门外走去。
“好。”
洛茜淡淡应了一声,根本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等画家离开后,她才朝她的房间里走去,打算换下衣服,好好休息一会。
“洛茜,他没怎么样你吧?”
还没等洛茜走进房间,从客厅的另一侧的一扇小门中,赛克斯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
“没事,他能怎么样?我跟他老板都谈完了,他一个打工的能干嘛?”
洛茜没好气地看了赛克斯一眼,两人的目光隔着偌大的客厅,画出一条对角线,交汇在了一起。
“行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嗯……不过洛茜,你真的要和那家伙合作吗,他做的这些事情……听起来可都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啊。”
“啧,你烦不烦,一句话能不能不要翻来覆去的说,现在的重点是管它正不正经吗?重点是我们怎么样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明白吗?”
洛茜皱起了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多动动脑子,不要觉着世界上除了黑就是白,底线是灵活的,要懂得变通,有些事以前不能做,但现在能做,做事是这样,说话也是这样。
所以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想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洛茜自顾自走进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
挨了一顿呲的赛克斯,委屈地挠了挠头,也回了房间,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
……第二天。
洛茜一点都没有早起的打算,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一堆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气氛十分诡异。
“你们在干嘛?想聊天就聊啊,我睡眠质量挺好的,不用怕吵醒我。”
洛茜打了个哈欠,顺手把有些歪了的睡帽摘了下来,扔到一边。
“早饭呢?这么好的地方,不会不管饭吧。”
原本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奥利弗,在看到洛茜出来后,脸色浮现出和煦的笑容,向身后招了招手,站在他后面的一排侍者中,立刻走出去了一人,没多久就推着一些精美的早餐回到客厅。
洛茜自顾自地拿了几样喜欢的食物,坐在餐桌边吃了起来。
“你们看我干嘛?吃了吗,没吃一起过来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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