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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半个前面弘均回府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怎地现在就病成了这样!”
李氏趴在床头,想都没想地边脱口而出:“爷,定是有人害了弘均,你要替他做主啊!”
在御书房上课的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李氏张口就是有人害了弘均,岂不是在指责……胤禛当下脸色一沉,觉得李氏此人真是奇蠢无比,不由气的大骂道:“愚妇,你闭嘴,太医已经说了弘均这是受凉以至高烧,哪有什么人害他,休要胡言乱语!”
李氏见胤禛黑脸,这才忙着跪下赔罪。
一旁的乌拉那拉氏看见此幕,双眸微垂,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底下跪着的一个宫女,平时就负责照顾弘均的饮食起居。
这宫女年龄不大,此时显然也是被吓着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回福晋的话,二阿哥打从几天前开始就有些闹肚子,奴婢要去请太医,二阿哥不允,说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只吃了从府里带过来的一些小药丸儿,不想今儿早上却突然发起低烧来,二阿哥怕耽误学业,坚持要去御书房上课,没想到,这上着上着,就,就晕过去了。”
弘均性子柔顺胆小,秉承的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的念头,所以即使身体不舒服,也宁愿自己忍耐着。
胤禛听了这话脸上滑过一抹疼色,而一旁的德妃则是在眉宇间闪过了些微的尴尬,弘均是她的亲孙子,亲孙子在宫里面病了,她这个做祖母的却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总逃不了一个疏忽之罪的。
这个晚上,胤禛他们几个都留在了宫中照顾孩子,不过弘均完全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至三更时更是从口中吐出黄恒,太医跪在地上,只是干摇头。
胤禛的心一时间就跟掉在冰窟窿眼里似的,浑身都透着股冷意。
这个晚上,谁都没有睡着。
傍天明的时候,弘均虚弱无比的醒过来一次,任谁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
“阿妈!”
眼见胤禛坐在自己床头,弘均干哑着嗓音虚弱的叫了一声,胤禛心里切成了八瓣儿疼的浑身都在打哆嗦。
“阿玛在这呢!”
扯着自个嘴角,胤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阿玛,师傅给布置的功课,弘均都背下来了……弘均没丢了阿玛的脸面。”
胤禛闻言心中大恸,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蛋。
“弘均没给阿玛丢脸,弘均是阿玛的骄傲!”
胤禛抖声说道。
躺在床上的弘均闻言,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开心的笑容,带着这股笑容,他静静地的闭上了眼睛。
胤禛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孩子良久良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寝宫门外,响起李氏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知道二阿哥殁了的时候,年若兰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受。
二阿哥的死因是急症。
尸体是不能够放在宫中的,所以当天下午就被装殓好,送回了府邸里。
就在半个月前,二阿哥也是从这道门前往皇宫的,而半个月后的今日,从这道门外回来的却是他的尸体。
在这个时代,刨去人为的手段,死在自然疾病之下的孩子其实也是非常非常多的,没有任何防御疫苗,没有任何快速见效的治疗药物,一场小小的感冒,许是就能要了许多孩儿的性命。
十三岁的大格格在灵堂上已经哭的晕了过去,小姑娘与弟弟感情一向很好,难怪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李氏便更不用说了,若是没有弘时,只怕是要寻死觅活的了。
弘均的丧事是福晋乌拉那拉氏操持的,而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胤禛便再也没有于后宅中露过面。
“贝勒爷定是伤怀于二阿哥的亡故。”
站在身后,绿琴不轻不重地为年若兰揉捏着肩膀。
“爷虽性格冷硬,但对孩子们,却是有一副柔软心肠的。”
这从他待大格格身上就能感觉得到。
大格格虽是女孩子,但胤禛对其也是疼爱的非常的,一个月总有几次会与女儿一起用膳,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不曾忘了赏给大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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