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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诰(第2页)

广置官司则食冗而吏杂,分立郊庙则礼烦而神黩。

徒崇侈于苟安之日,不救祸于垂危之年。

东汉不废西京,董卓迁而速灭。

女直南修汴京,高琪遁而遽亡。

若晋之石头,唐之灵武,宋之临安,以仅保其如线之祚者,初未尝于无事之日一缮治其郛也。

而唐之太原暨河南,宋之应天、大名暨河南,城隍具完,宫阙具治,米粟甲兵具偫,迨其离析分崩,莫得一日而措足焉。

然则前之揣天画地,糜县官而役闾左者,果安用乎?强与知之,强与图之,其大概亦可睹矣。

周之迁也,王迹息而下夷于侯,乃拱手而让宗周于他族。

则周之仅以存者,雒邑为息肩之地,而其浸以亡者,雒邑实为处堂之嬉。

其浸以即亡也,营雒之始不任其咎;其仅以存者,营雒之始亦不任其功。

功过不保之地,君子所不敢知。

若夫揣时度势,为不然之虑,狎侮天命,而自神其术,天所弗佑久矣。

故曰过虑而无当也。

然则公之营雒者,何也?曰:圣人之会人物也以经,通古今也以权。

其以宰制天下也,惟此而已矣。

夫周公则已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

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百物以阜,道里以均,斯足以为王者之都矣,此所谓经也。

有虞氏五载一巡守,诸侯各朝于方岳,地迩政简而不劳也。

迨周地辟于古而文治益繁,故展时巡以十有二年,而制五服以六年之述职。

及其后且犹不给,则巡守间举于东都,而虞制尽变矣。

然六年之朝,尽山东滨海、荆南逾塞之国,越函谷以旅见于镐京,则侯氏亟承其敝。

雒邑营,而太保以庶邦冢君之币贽,绍公以锡王,盖五服之享,自是而不戾于宗周者有矣。

涖中岳以罢四岳之巡,通侯币以节来王之劳,此公之权也。

远则携,近则亲者,人之恒情也。

天子之光,人之所乐近也。

东郊之民心尚摇摇而未定,西望而狐疑,曰:“天子其边侥我乎!”

惟正天邑之名于雒邑,而惠此仇民,服在王廷者,无疏远之嫌,夫乃思媚而危疑允释。

义以纠之,仁以联之,丕諴殷民而作之新者,又在斯矣。

此又公之权也。

权以通古今之势,经以会民物之情。

公所为迓无疆之休者,惟此而已矣。

过此以往者,未之或知也,公亦安用知之哉?阙其所不可知,而尽所可为,可以正告天人,而驭天下以道矣。

过高之论,适足以乱德,权术之说,徒用以惑民,奚足以知君子之用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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