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匆匆从外而来:“少爷,盛家的人到了,说是要给少爷赔罪。”
喝茶的奚绝呛了一下。
酆聿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盛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会做出这些事,这下可真的有乐子瞧了——哎,那个小孩,给我那点松子、葵花籽来。”
奚绝将茶杯放在小案上,盘膝坐在美人榻上,眉头一挑:“让他们进来。”
道童听命出去,没一会就带着两人进来。
正是那锯嘴葫芦和……
和一个奚绝不认识的男人,但见那身梅花落花流水纹,就知道是盛家的。
“见过小仙君。”
男人恭恭敬敬颔首行礼。
奚绝手掌托着脸颊,懒洋洋地扫了盛焦一眼,才看向他:“你是谁?”
这小纨绔太过骄纵,又眼高于顶,明明身在大世家,却好像中州有头有脸的人一个都不识得。
“在下盛必偃,天衍学宫山长。”
盛必偃道,“听闻盛焦今日对小仙君不敬,特带他来给您请罪,还望小仙君谅解。”
说着,奉上精致匣盒,里面放置一颗极品灵髓。
奚绝得理不饶人,哼笑道:“我稀罕这个东西吗?今日我可是受了大罪、奚家更是出了大丑,一个破烂灵髓就轻飘飘揭过了?”
盛必偃额角冒着冷汗,故作笑颜。
“小仙君想要如何处置发落,我盛家绝无二话,只要能让您消气。”
酆聿捏着奚绝丢给他的灵丹咔吧咔吧地吃,边看戏边盘算。
这奚家还真如传闻中那般权势滔天,这小少爷只是被丢到水中一遭,既没伤着也没冻着,盛家却硬按着他们家唯一一个灵级相纹来赔罪。
难道同奚家交好,比灵级相纹还要重要?
“发落倒不至于。”
奚绝瞪了盛焦一眼,“但至少让你们大少爷开一开尊口,给我道个歉吧。”
盛必偃和酆聿全都一愣,就连旁边的道童也很诧异。
只是道歉就能揭过此事?
这可不符合这位少爷嚣张跋扈的做派。
无论两人说什么,被强行压来赔罪的盛焦始终面无表情。
他就像一具缺了七情六欲的空荡荡的皮囊,没有喜怒哀乐,傀儡或许都比他的表情、七情丰富。
奚绝一见盛焦这个样子就来气,铁了心让他开口说话。
“说‘小仙君,我知错了’。”
他连道歉的话都替盛焦想好了,双腿从美人榻上垂下来,足尖绷着踮着踏床,微微前倾身体,瞪着眼睛等这锯嘴葫芦道歉,“只要他说,我就饶了他这一回。”
盛焦全当他在放屁,眼神眸光都没动一下。
奚绝在整个中州可是出了名的骄横,此番如此好说话,八成有猫腻。
盛必偃冷汗直流,一把抓住盛焦的手腕,低声道:“开口道歉。”
盛焦不吭声。
盛必偃赔笑,手中猛地一用力,压低声音厉声道:“你想连累盛家满门不成?”
盛焦终归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盛必偃手下没个轻重,竟直接将他右手腕骨给弄脱了臼。
“咔”
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
剧痛遍布全身,盛焦却像是个真正的傀儡,动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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