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无大志。”
晏聆摸着晏月的小脑袋,看着不远处行舫阁马上就到,笑了笑道,“不想要什么化神、还虚,只要有家可归就已足够,不奢求太多。”
晏月疑惑道:“师兄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巷口安享晚年的老爷爷哦。”
晏聆:“……”
晏聆一点伤感都没了,瞪他:“那我不回晏温山,就在中州城定居算了。”
晏月一听赶忙抱紧晏聆的手臂,要哭不哭道:“我错了,师兄回家,回家师兄!”
晏聆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往前跑。
晏月赶紧去追,哄了半天才把师兄哄好。
晏寒鹊和朝夫人前去行舫阁取行舫上空的玉令,晏聆百无聊赖站在门口,边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边等着。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长街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而来,瞬间就到了晏聆面前。
晏聆还在耐心地等,乍一瞧见出现面前的人愣了一下,诧异道:“盛焦?”
盛焦几乎是用灵力飞奔而来的,一向稳重的他此时却连长发都乱得飞起来,他无声喘息一口气,稳住呼吸,抬手理了下额前散乱的发,轻声道:“我来送你。”
晏聆消颓半天的心情瞬间放晴,眼睛微亮地看着他,但嘴中还在别扭道:“昨天不是和诸行斋的人一起饯别了吗,怎么还要特意过来呀?”
盛焦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笑。
“不用送了。”
晏聆干咳一声,“我爹娘去弄行舫了,等会我就进去回家啦,玉度不是说每年诸行斋要聚一次吗,我们明年见。”
盛焦心中翻涌着这个“明年见”
,启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却也知道无论他怎么挽留,晏聆终归身不由己,晏寒鹊朝夫人不会将他一人留在中州,只能强行咽下去,换了饯别的话。
“好,明年见。
切记珍重。”
晏聆点点头。
盛焦说完正要走,背对着晏聆犹豫片刻,突然又转身,从一百零八颗天衍珠上摘下来一颗珠子,玉白指腹捏着递给晏聆。
晏聆诧异看他:“啊?”
“送你。”
盛焦道。
晏聆:“可……”
那是「堪天道」的天衍珠,每一颗都和盛焦神识相连,当年在诸行斋第一次历练时盛焦为了救晏聆直接毁了一颗,导致那颗现在还灰扑扑的只是颗寻常珠子。
晏聆一直很愧疚,没想到盛焦此时竟然又送他一颗。
他说什么都不肯再收。
盛焦却不容他拒绝,快步上前握住晏聆的手强行摊开修长的手指,将那颗还带着温度的珠子塞到晏聆掌心。
做完这些后,盛焦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温和一笑。
“再会。”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晏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盛焦一袭白衣转瞬消失在长街尽头。
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盛焦的温度,晏聆怔然地摊开五指,视线落在掌心那带着雷纹的珠子,突然一愣。
嘶嘶雷纹萦绕旋转,天衍珠在掌心的纹路上微微一滚,露出侧面的一个龙飞凤舞的字。
——「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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