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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海主持满面的愁容,早已没了往日的气定神闲,一圈圈转动着佛珠手串,皱皱的嘴皮也在不住的上下开合,似乎是正念着经为自己忏悔。
“主持别急,佛祖有灵,自会安然无虞。
大理寺也定会全力以赴,尽快帮广济寺寻回佛像。”
沈寺卿言辞恳切,给主持指了指纪容棠的方向,“这是咱们的纪寺丞,青年才俊,破案的一把好手,有他在,主持尽管放心。”
这番说辞,纪容棠听过不下几十遍,但今日听着却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她又一时间说不过来。
接收到主持的担忧目光,她定定神开口,“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回寺里找线索。”
“正是,那就劳烦大人了。”
沈寺卿虚扶主持,送上了马车,纪容棠则接过秦尉递来的官服外衫,一跃翻身上马。
刚才她起得急,忘记自己一直是习惯脱了外衣才上床的。
都快走到连廊了,见碰到的人瞧她的眼神都不太对,打了招呼皆都往她身下看。
低头一瞧才发现,竟就只有一件棉白的中衣,脸色瞬间变得赧然,紧紧衣领,轻啧问秦尉怎么不提醒他。
不料秦尉却眼睛瞪得大大,一脸茫然,“啊?原来大人是忘穿了啊?还以为您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风格呢。”
纪容棠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气恼,却又不好发作。
毕竟是自己粗心大意,跟别人本就无关。
可看他那说话不走脑的样子,她甚至想,秦尉是不是沈寺卿故意安排来气她的,就为了在孙兴一事上给她个教训。
她上任大半年,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助手。
“会骑马吗?不会就跟着主持马车走。”
“当然!
我可是……”
“会就行,跟紧了。”
纪容棠扬起手中皮鞭,啪地抽响,枣红高马立刻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腾,犹如疾风飞驰在青石街道,卷起地面尘埃。
京城很大,骑到城郊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秦尉一路紧随,偶尔还会超过纪容棠几步远,倒叫她有些侧目。
也许是多了皇家的捐赠,远远看着重新翻修后的广济寺,竟多了几分恰似小皇宫的富丽堂皇。
红墙金瓦,飞檐翘角,恰逢耀日西移,洒下的金色光芒照拂着整个佛寺,更显得辉煌大气。
二人比主持到了早,刚跟门口的小和尚说明来意,就被闻声而来的几个僧人带往了慈悲殿。
慈悲殿虽不是寺里主殿,但因皇后求子一闻,在重新修葺时也被着重照看了许多。
是以殿里各处藻井彩绘,图案繁复。
殿的正中,紫檀木的佛桌上香火旺盛,左右侍立着一对童男童女,童男叫善财童子,童女是龙女。
旁边还摆放着一只净瓶,盛甘露、插柳枝,象征以大悲甘露遍洒尘世。
中间却是空空如也,想必原先供奉的,正是昨夜消失不见的观音像。
从殿里退出来,纪容棠带着秦尉绕着慈悲殿的外围又转了一圈。
二人仔细检查窗叶上的丝绵纸,皆无破损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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