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随意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已经看完了我的故事,是吗?”
“是的。”
[0]简单地回答。
星流提示他收到了第一个答案,金独子试探地说:“你花了比我想象的更长的时间。”
“因为我读了不止一个故事,你公司的员工们对我的故事感到好奇。”
刘众赫说,“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你在墙后的经历感兴趣。”
“……那不太有趣,而且都已经过去了。”
金独子无意继续这个话题,[0]剩下的时间很宝贵,他们应该尽快进入正题,“轮到你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
第0轮的刘众赫问,“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需要赎罪?”
这是一个金独子没有意料到的问题。
他原本认为刘众赫可能会为灭活法而生气,也可能会对救援的魔王撒下的弥天大谎而感觉愤怒。
但是赎罪?关于这个话题,金独子认为[0]不应该会有疑惑:“如果你确实读完了我的故事,那你应该很清楚。”
刘众赫皱了皱眉:“这不是一个回答。”
“我不明白。”
金独子困惑地问,他想要了解[0]此时的想法,“难道你对别的部分没有疑惑吗?比如说灭活法……”
“这是我的提问。”
[0]露出一个不太乐意的表情,但还是回答了他,“灭活法,那不重要,我不在那本小说里,它是从第3轮开始的。”
在属于他的一生中,刘众赫已经思考了太久,他曾经对世界的本质作出过无数假设,现在他得到的答案并不是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
也许这个世界确实开始于一本小说,开始于一个读者对故事的热爱,但对于刘众赫来说,他作出的一切选择都是出于他的自由意志,这就是他的真实的世界。
“灭活法,最古老的梦。”
刘众赫继续说,“除了你以外,现在还有谁在意这些吗?”
“但这就是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救援的魔王深吸了一口气。
要在刘众赫面前承认这一点,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感觉像是在向受害者忏悔。
金独子避开了[0]的眼睛,艰难地说:“都是因为我阅读了这个故事,那些悲剧才会成为现实。
‘刘众赫’承受的所有的苦难,所有被放弃的世界线,还有在那里死去的人们……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必须为此而赎罪。”
金独子此时的态度和他在故事中展现出来的完全一致,为了说服自己不要再被这个傻瓜激怒,[0]克制地咬了咬牙。
这个无能的、可悲的神,甚至无法利用神的权柄实现自己的愿望,却自顾自地将所有问题归咎于自身。
救援的魔王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赎罪——陪伴了刘众赫一生的那些帮助,那些关心,那些牺牲,金独子称之为“赎罪”
。
刘众赫不可能接受这一点。
救援的魔王在焦虑中等了一阵子,还是没有等到来自刘众赫的宣判,他快要因为这种沉默而窒息了。
金独子抬起头来,发现[0]正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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