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可圆泡高领里袍,外边交领青衫,再往外还罩着一靛蓝大氅;长随意一根木簪挽髻。
他独坐在轮椅上,就静静地看着花园里的三人,不言不语、无喜无悲。
今天他已经出现三次无法听到外界声音的情况,视觉也开始模糊。
哪怕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一直都小病不断、大病不少。
然而失聪还是第一次。
那失明,也快了罢。
最后,就是,直面死亡了。
可大氅之下的双手紧攥,男子也不复前态的无动于衷,而是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那捧着鸟儿的少女。
宿安,若是,我一直安康,你也依旧健在,我们会不会——
“咳咳咳……”
太过强烈的情绪起伏让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苍白干裂的薄唇鲜血涌出。
“二爷!”
几十步外站守着他的护卫,连忙飞身过来。
于意可已然不省人事。
“府医!
快去寻府医!”
胆战心惊的护卫直接连人带椅地抬起回房。
小厮们也纷纷跑去寻府医,或是跟上护卫,以便听从主人家的吩咐。
“是爹爹!”
那边的惊变让园中的三人笑容一滞,于时菲满是恐慌地起身跑去,于时镜也面露震惊,“安安姐,我们要去看看父亲!”
随即赶忙起身跑去。
“嗯快去罢!”
赵宿安立在原地,望着那边,美目担忧,玉手绞紧着锦帕。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疏离客气、以礼相待,再没有同以前那般,与她在外同谈共处、私下嬉笑打趣。
可几乎每当她一出房院,他便一直坐在那,静静地远望她,从不上前。
次数多了,她才觉,也只置之不理、自顾自地忙活自己的爱好。
可刚刚她眺望翱翔的紫胸佛法僧,却无意间回眸看了一眼他,
此时即将立夏,也正值春日申时,一派阳光明媚、惬意闲暇好时光。
而红木浮雕、石刻影壁、古窗花格的长廊下,未到不惑之年的他,却通身都像是暮景残光。
“……造化弄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少女微微仰头收回泪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最后双目红肿地枯坐良久,再沉寂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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