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一早儿实在脱不开身,过会子还得伺候二爷、二奶奶用饭呢。”
说话间,平儿自外裳里抽出一卷画轴来,说道:“一早儿珍大爷打发人将这画儿送到二奶奶跟前儿,说是尽快交给四爷。
四爷快瞧瞧有没有错儿,若是对了,我这就回返了。”
李惟俭接过那画卷,展开来随意一瞥,就笑道:“大抵是没错,劳烦平儿姑娘了。”
“四爷可别这么说,一早儿上冷,四爷快回去了,莫送了。”
李惟俭将平儿送到门前,这才施施然回返,手里头攥着画卷,心中暗忖,料想这画儿没少抛费,不然贾珍不能生出这般大的火气来。
辰时过半,李惟俭直奔严家而去。
熟门熟路的栓了马,自后门进了园子里,盯着刘家父子忙活着打井,却始终不见严奉桢。
正心中纳罕,瞥见严奉桢贴身小厮,紧忙叫过来问询。
那小厮面色古怪,许是觉着李惟俭与二公子交情莫逆,也没什么瞒着的,就压低声音道:“李公子,昨儿二公子晚上给大丫鬟开了脸儿,这早间起的就迟了些,这会子正用饭呢。”
();() 李惟俭眨眨眼,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严奉桢这家伙都开了荤,他只怕还要过上个三、两年,按说十六岁怎么着也够可以了吧?
那小厮却会错了意,说道:“二公子早早儿定了亲事,奈何对家太爷腊月前过世了,夫人瞧着二公子对匠人活计比姑娘家还上心,这心里头就有些着急……”
李惟俭瞬间就心理平衡了,二十啷当才开了荤,严奉桢果然是个技术宅。
李惟俭笑笑,转而说道:“徐管事呢?我寻他有事儿。”
“李公子要寻徐管事?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给您叫来。”
小厮快步而去,不片刻那徐管事便寻了过来。
上前拱手见礼:“李公子欲寻在下?”
李惟俭四下看看,将徐管事拉在一株桃树下,自怀中掏出那画卷递了过去。
“徐管事且看,这画卷可对?”
“嗯?”
徐管事接过来一瞧,随即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李惟俭几眼:“对是对,可李公子……你这是何意啊?”
以李惟俭与严奉桢的热络劲儿,加之老爷严希尧又对李惟俭赏识有加,这位李公子来了家中都不用通禀,可说得上是通家之好,犯得着上赶着送银钱吗?
李惟俭就道:“实不相瞒,这是宁国府送给大人的,另外想托徐管事给少司寇带个话儿,就说那事儿妥当了。”
徐管事是办老了事儿的,也不问是什么事儿,当即就道:“在下明白了,这就打发人去衙门知会老爷一声儿。”
李惟俭笑着拱拱手,没再说旁的。
“复生,来了啊。”
二公子严奉桢遥遥冲着这边厢招呼一声,一路行来身形虚浮、头重脚轻,脸上却透着轻快。
李惟俭当即揶揄一笑:“听说景文兄昨儿喜得美人儿,在下却是知道的迟了,来日定当将贺礼奉上。”
严奉桢一怔,随即跳脚骂道:“哪个忘八羔子说漏了嘴?是了,一准儿是书墨那小子!
看我今儿不给他个好儿!”
“诶?”
李惟俭紧忙拉住,笑道:“又不是什么坏事儿,景文兄怎么还急了?”
声音压低,他促狭道:“昨儿……如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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