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并不怕死,作为一个拓跋家人,还不至于这么丢脸。
几日以来在监牢中他的态度还是颇为从容的。
给饭就吃给水就喝,不给也不要。
好在看守他的士兵虽然语气神色均不善,却始终并不曾折辱于他。
这些穿着青叠布服装的敌军一点也不像是自己所见过地延州兵,凶狠、稳重、沉默、毫不犹豫地接受并且服从命令。
一支罕见的强兵。
这是他的结论。
遗憾的是。
至今为止,他也没有弄清楚这支敌军究竟有多少兵力,整体素质如何。
若是整个延州的彰武军全都是这种素质,拓跋光俨认为平夏拓跋家只怕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迈入延州一步了。
第四天,他被一队士兵押解着,乘坐着一辆马车来到了渡口,登上了一艘带顶舱的船只。
登船的时候,他发现四周围全都是一些身穿青灰色军服的军人,这些军人在不停地从岸上往船上搬运粮食和绢布,无定河地河面上全都是装满了物资或者士兵的大小船只。
这些人明显是旱鸭子,他们在船上连站都站不太稳,不时有士兵失足落入水中,不过比较奇怪的是,无论是在船上摇摇晃晃的还是失足落水地,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或者喊叫,那些没有落水的尽力在用手中的兵器或者竹竿伸向在水中挣扎的同伴,以救他们上来。
时值傍晚,押解的士兵又不许停留,拓跋光俨便那么被押上了船,据他这么粗粗估算,岸边的士兵起码有七八百人之多。
延州已经不是昔日的延州了。
拓跋光俨感叹着。
,在船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随着周围船夫们呼号和摇动橹浆的声音响起,船开了。
乘船经验也不多的拓跋光俨对于水上的相对运动也不习惯,吐得稀里哗啦的,直到第三日,才算稍稍适应了些。
整整瘦了一圈的拓跋光俨苦笑着想,或许自己便这么死掉了也不错。
从行船的速度判断,拓跋光俨十分确定,敌军正在乘坐着船只沿无定河顺流而下。
敌人是想以船代
绥州直趋魏平关。
想通这个几乎不用花任何功夫。
沿无定河而下,水中地敌军完全可以将绥州城中驻守的平夏军视若无物。
拓跋光俨很清楚,绥州城里拓跋仁裕手中的兵不会比自己多上多少,船更是没有几条,想要奈何敌军的船队是不可能的。
为了阻止这次大规模的远征,拓跋彝殷几乎集中了无定河上下游地所有大小船只。
以保证后勤运输的畅通无阻,一片苦心这次全都便宜这些敌军了。
不过令拓跋光俨纳闷的是,敌军究竟有多少兵力。
不到两百艘船,还要运粮食和绢布,充其量能够搭载一千兵就是极限了。
无定河的下游不同中上游,水流湍急,船只极难控制,若是超重的话。
很容易便会被急流打翻。
行船的第五天,就在拓跋光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幔布掀开,一道亮光刺得在船舱里被闷了好几天的拓跋光俨把眼睛眯了起来。
等他再睁开眼睛地时候,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身材瘦小脸色苍白,一副吊梢眉,一对三角眼,嘴角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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