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到没有?搜索啊!”
那男人在实验台后方忙碌地踱步,“赶紧把数据返回来,坐标呢?方位呢?”
冯子凝错愕地看了片刻,回过神,继续与下属们开会。
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他对那三个熬夜的同伴说:“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这儿我们来就行。”
对于那位嗓门极大、情绪极高亢的工程师,冯子凝起初不想在意,奈何进入工作状态以后,他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位人物不仅仅是一时半会儿的亢奋而已。
冯子凝三番五次地被他毫无征兆地催促声吓一跳,尽管那些火急火燎地催促和训斥不是针对他,可依然令他感到十分不适。
偌大一个试验大厅里几乎全是这位仁兄的声音,冯子凝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身边的罗璇:“那边那位是哪位大领导?”
罗璇不用回头看,便冷笑道:“什么大领导?一个副科。
SME所模拟试验室的副科长,游爱伦。
拿着鸡毛当令箭,成天嚷嚷个没完,吵死了。”
原来是SME所的人,他们所虽然隶属于研究院,但和CE所不在同一个院区,难怪冯子凝没见过这个人,按这人的招摇程度来说,应是名声在外才对。
不过,看罗璇的态度,似乎对这位游副科长已经挺熟悉了,冯子凝想想也是,毕竟做模拟试验的人一年中有半载的时间在西部城出差,罗璇知道这号人物倒是情理之中。
因为游爱伦的情绪带动,和他同一组的工作人员也跟着激动起来,他们在实验台前指挥忙碌的身影和声音,让冯子凝想起大学寝室里那些开黑打网游的室友们。
冯子凝虽然讨厌大嗓门,不过他们这股意气风发的劲头令人无法反对。
总归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方式和习惯,他们吵归吵,也是为了工作,再者与自己无关,冯子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翻了白眼,嘴上没说任何不满的话。
就这样,初来乍到的冯子凝被SME所的试验人员吵了一整天,直到轮班的下属前来顶替,他回到宿舍里,耳边似乎依然能听见游爱伦那夹杂着岭南口音的话语声。
明明上午出门时浇了水,为什么一整天过去了,多肉植物还是没有起色?冯子凝蹲在植物前,奇怪地看了一会儿,为了能让它尽快好起来,他又浇了一些水。
浇了水,冯子凝坐回电脑前统计工作进度,顺便等客房把充当晚餐的宵夜送来。
覃晓峰的药有奇效,冯子凝的口腔溃疡已经恢复了,他向餐厅订了一份羊肉泡馍,打算吃个饱。
游爱伦他们那样的工作方式让冯子凝有一种感觉——他们的工作进度仿佛突飞猛进,远远地把其他试验组甩在后头。
然而,当冯子凝汇报工作进度时,看见SME所的进度,登时呆住了。
一天过去,他们所的进度似乎和昨天报的差不多。
所以,他们整天咋咋呼呼的,都干了些什么?冯子凝皱起眉,不禁为自己一整天在试验大厅里受的罪感到忿忿然。
冯子凝是第一次到西部城试验中心来,没办法像罗璇他们那样淡然处之。
他给覃晓峰发了一条信息,问:你知道一个叫做游爱伦的人吗?SME所的。
过了几分钟,覃晓峰回复道:[偷笑]你遇见他了?
读罢,冯子凝愕然,忙问:你果然知道他?怎么我来之前,你没和我提过这个人?今天在试验大厅见到他们那群人了,超级无敌吵!
覃晓峰:[偷笑]我第一次去时,也吓了一跳。
不过副主任向我吐槽说,他们搞回收的,在野外工作习惯了,非得大喊大叫,不然远距离听不清楚。
冯子凝本心怀不满,但听覃晓峰这么说,倒忍不住笑起来。
覃晓峰:你知道吗?他和我们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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