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霍正英后,恰逢周日,张树森就跑步回了村子。
还没到家,就现家门口停了好几辆自行车。
张树森进屋一看,家里狭窄的客厅里围了一堆人,一个一个愁眉苦脸都在啪嗒啪嗒抽着旱烟。
原来是沭河马上不让捞沙了,捞沙船上的四个人在商讨退路。
这些粗犷的汉子这些年其它手艺不会,只会出蛮力捞沙卖钱换取一家人的生活补贴,突然国家不允许捞沙了,令这些人无所适从。
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一家人的开支从哪里来。
前世的时候,这些人把船卖给了捕鱼的渔民,然后各自奔往建筑工地做起了小工,干着最基层的活,拿着最微薄的工资。
张父就是因为在工地里干活不慎从脚手架上摔落,在医院里躺了好几个月。
望着这一张张才四十出头就因为长期阳光照射而乌黑亮饱经风霜的脸,张树森思考了很多。
他们都是最淳朴最善良的农民,但是光靠地里那点粮食,能养活家里已经非常的不易。
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没了,孩子读书,老人老去,都要花钱,中年男人的无奈和心酸在他们身体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位叔叔伯伯,既然国家的政策是这样,这个沙确实不能再捞了。
那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船卖了,然后寻找新的出路。”
张树森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
“我们有什么出路?啥也不会,只能出大力。”
张父敲了敲旱烟头问道。
其他三人也齐刷刷的望向张树森,眼里露出期望的光。
然而,看到张树森还是个孩子,又都低下头去,闷声抽起了烟。
“我偶然间认识一个老板,可能有些岗位,每个月赚的钱肯定不会比捞沙低。
但是具体能不能成要等有机会问下。”
张树森说道。
此刻他的脑海中有了一点思路,但是他太了解人性了,如果此时大包大揽说肯定能为他们找到一份好工作,万一有一点不如意,最后所有的善意都可能变成了怨气。
同是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张树森倒还无所谓,关键他的父亲怕是和乡亲们的关系难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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