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抹了抹眼睛:“刘姑娘还说侯府上下不知规矩,寡妇当家,行事颠倒,才将个贱婢认作干亲,还夹了许多难听的话在里面。
刘姑娘是贵客,我自是不敢还嘴的,二姑娘听不过去便说了她几句。
刘姑娘发起怒来,便要过来打我。
我们纠缠在一起,碰到了绣花架子。
刘姑娘的脸,想必就是那时候划伤的。”
顾王氏听了这番话,却和姜红菱的言语对上了,面沉不语。
恰逢此时,顾王氏先前打发去女学中查探的两个妇人回来了,当堂报道:“老太太,学堂地下翻到着一副绣架子,两支绣花针穿着线连在绣屏上,上头有血,想必是划伤了刘姑娘脸的那支。”
姜红菱也从旁说道:“我已问过五姑娘了,她方才也说今日刺绣,出事的时候绣花针还在绣屏上。
此事,想必是刘姑娘自己不慎划伤了脸。”
顾王氏脸色阴沉,她本想借此事打压姜红菱的声势,谁知此事尽是那刘玉燕无事生非,且还言辞还辱及她侯府上下。
她若不管不顾,再斥责姜红菱,便显得里外不分,是非不明。
她心中窝着一股的窝囊气,半晌又睨着姜红菱问道:“刘姑娘伤势如何?”
姜红菱回道:“已寻大夫来瞧过了,大夫说伤的极浅,好生敷药,日后不会落疤。”
顾王氏心中稍定,手中玫瑰念珠转的飞快,良久才又道:“既是这等,无礼的便是他们刘家。
侯府纵然谦逊,也不能容人随意欺凌践踏。
这事,便交由你了,一定处置稳妥。”
姜红菱答应了一声,顾王氏闭口不言,少顷才道:“我晓得你忙,你去罢。”
姜红菱见别无话说,看了顾婷一眼,见她被顾王氏拉着,便也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待姜红菱出去,顾王氏闭目不语,还是拨转着念珠。
顾婳心虚,低低道了一声:“老太太……”
顾王氏却忽然暴喝:“你给我滚出去!”
顾婳嘴一瘪,顿时想大哭,但见顾王氏面色阴狠,又生生忍了回去,眼里滚出两滴泪来,自炕上跳下地,跑出屋去了。
这屋中便只剩顾王氏同顾婷两个,顾婷立在一旁,低着头□□着手帕。
顾王氏方才的话语,让她心有余悸。
若是她当真实话实说了,顾王氏还不知要怎么处置她。
兴许,就将她交给了刘府去处置。
少奶奶就是明知如此,才特特叮嘱她的罢?
顾王氏忽然叹了口气,睁开双眼,向她笑了笑:“好孩子,从今往后老太太便只疼你一个了。
这阖府上下,只有你一个是真正和老太太贴心的人。”
经了适才一番,又听了顾王氏这番话,顾婷心中只是说不出的怪异,嗫嚅道:“老太太抬举我了,少奶奶、二姑娘三姑娘还有三少爷都是孝敬老太太的。”
顾王氏却哼了一声:“你们少奶奶,到底是个外姓人。
余下那几个,不提也罢,除去老三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
说着,又笑意慈和道:“你来,老太太告诉你一件事。”
顾婷依言,走到了顾王氏身侧。
顾王氏拉着她的手,在自己手心中摩挲着:“丫头,你可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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