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尚未答话,一旁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答话道:“适才在下攀在房顶瞧过了,外头兵马各个都身着军中服饰,竟是真正的兵士。
他们口口声声只要叫二爷出去,又喊着清君侧的口号。”
姜红菱望了他一脸,见这男子一脸肃穆,颊边一道寸来长的刀疤,眉眼甚是英武,晓得他是顾思杳私下的左膀右臂,名叫苏木。
顾思杳离了江州,便派他带了人手前来看守侯府以备不测。
姜红菱听了他的话,心念如电转过——依照这伙叛军的说辞,他们似是并不知晓顾思杳不在府中。
但听那人又道:“这些人似是顾忌些什么,并不曾强行硬攻。”
姜红菱顿了顿,将心一定,说道:“我到门上去会会他们。”
众人闻声大惊,连忙劝道:“奶奶不可,这伙人穷凶极恶,此举实在过于凶险。”
姜红菱说道:“然而到底也要个确实消息才好,若是这些人强行硬闯,但凭侯府的门户也是抵挡不住。”
说着,又向几个忠诚可靠的家丁交代:“多派些人手看顾府里的三个姑娘还有胡先生,但有不测便保着她们逃出府去。”
言至此处,她略顿了顿,又道:“虽则想必他们不会为难老太太,但也备着万一。”
众人各自不言,静谧中微有抽噎之声。
姜红菱交代了一番,便向大门处行去。
走到侯府大门前,只见屋顶已埋伏了人手,各自张弓搭箭,另有一列武人亦手持刀剑,在门前列成阵仗,严阵以待。
她知道这是顾思杳走前吩咐下的,这些人武艺高强,平日里只在别处听他差遣。
见了这等情形,姜红菱心中略微安定。
这起人见她走来,神色不动,人人皆是一脸木然,各自凝视着外头。
苏木跟在姜红菱身后,低声说道:“奶奶放心,二爷有吩咐,若真有不测,不计代价必要保奶奶安然。”
姜红菱微微颔首,走到大门前,向外面扬声道:“我是侯府的当家女主,你们却是些什么人,竟敢夤夜明火执仗,围堵朝廷封诰的侯府,当真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了么?!
此时圣驾尚在江州,你们就不怕震动天听,将你们各个治个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么?!”
外头的叛军闻听竟是一个女子声音,均是一呆。
便有一人高声道:“侯府满门都死绝了不成?!
竟让一个女人出来应付门面!
顾思杳身为侯府世子,这时候躲到哪里当王八去了?!”
姜红菱听这话粗鄙下作,不肯理他,冷笑道:“世间之事都大不过一个理字,与男女又有什么干系?!
你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行此谋逆勾当,当真是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了!”
她这话音落地,但听外头响起一道嘲讽的冷哼声:“嫂子倒是满口大道理,我倒想知道,这叔嫂通奸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二哥去哪里了,敢是当了缩头乌龟了?!
我也劝你将门打开,束手就擒,免得我将你们之间的丑事都抖搂出来!”
姜红菱一听这嗓音,心口剧烈震动,暗道:怎么是这厮?!
我还道他已经死了呢!
原来这说话之人,便是失踪已久的顾忘苦。
他自打从侯府逃窜而去,顾思杳也曾派人去追,却最终不知他下落。
不知他投靠了何人,今夜竟带了人马来围堵侯府。
顾忘苦在门外,见里面没了声响,只道这妇人生恐自己将她的阴私当众讲出,得意洋洋,张口道:“嫂子,我们今儿是奉命来清君侧的,你只消将门打开就是,我们断然不会为难你一个女流之辈。”
说到此处,他突然嘿嘿两声:“三弟,还要和嫂子好生叙叙旧呢。”
这话说得极其下流,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姜红菱却不将那些关系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问道:“清君侧?这话当真混账!
侯府满门忠良,从来效忠于朝廷。
何况即便真有罪责,也该由朝廷发落,岂能任凭你们这样胡乱进来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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