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声音威严,说道:“快取来。”
马春花从背囊中取出随着父亲走了数十年镖的金丝软鞭,正要递过,突然后堂咳嗽一声,走出一个老妇,身穿青布棉袄,下系黑裙,脊梁微驼,两鬓全白,顶心的头发却是一片漆黑。
商宝震虽被田归农打倒,受伤不重,抢上去叫道:“妈,这里的事你老人家别管,请回去休息吧。”
原来这老妇正是商宝震的母亲。
商老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道:“栽在人家手里啦?”
语声嘶哑,甚是难听。
商宝震脸露惭色,垂首道:“儿子不中用,不是这姓田的对手。”
说着向田归农一指,不禁愧愤交集。
商老太双眼半张半开,黯淡无光,木然向田归农望了一下,又向苗夫人望了一下,喃喃道:“好个美人儿!”
突然间一个黄瘦男孩从人丛中钻了出来,指着苗夫人叫道:“你女儿要你抱,干么你不睬她?你做妈妈的,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
这几句话人人心中都想到了,可是却由一个乞儿模样的黄瘦小儿说出口来,众人心中都是一怔。
只听轰轰隆隆雷声过去,那男孩大声道:“你良心不好,雷公劈死你!”
戟指怒斥,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霎时间竟是大有威势。
田归农一怔,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喝道:“小叫化,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盗魁阎基抢了上来,喝道:“快给田相公……夫……夫人磕头。”
那男孩不去理他,脸上正气凛然,仍是指着苗夫人叫道:“你……你好没良心!”
田归农提起长剑,正要分心刺去,苗夫人突然“哇”
的一声,掩面而哭,在大雨中直奔了出去。
田归农顾不得杀那男孩,提剑追出。
他一窜一跃,已追到苗夫人身旁,劝道:“兰妹,这小叫化胡说八道,别理他。”
苗夫人哽咽道:“我……我确是良心不好。”
哭着说话,脚下丝毫不停。
田归农伸手挽她臂膀,苗夫人用力一挣。
田归农若是定要挽住,苗夫人再苦练十年武功也挣扎不脱,但他不敢用强,只得放开了手,软语劝告。
但见二人在大雨中越行越远,沿着大路转了个弯,给一排大柳树挡住后影。
雨点溅地,水花四舞,二人再不转回。
众人吁了一口气,转眼望那孩童,心想这人小小年纪,好大的胆气,这条命却不是捡来的?
阎基冷笑一声,喝道:“那当真再美不过,阎大爷独饮肥汤,岂不妙哉!
兄弟们,快搬银鞘啊!”
群盗轰然答应,散开来就要动手。
阎基左足飞起,将那男孩踢了个筋斗,顺手掀住了独臂汉子,喝道:“还给我!”
商老太太嘶哑着嗓子,问道:“阎老大,这儿是商家堡不是?”
阎基道:“是啊,商家堡怎么啦?”
商老太道:“我是商家堡的主人不是?”
阎基一只手仍是掀住独臂汉胸口,仰天大笑,说道:“商老婆子,你绕着弯儿跟我说什么啊?你商家堡墙高门宽,财物定是不少,可是想送点儿油水给兄弟们使使?”
群盗随声附和,叫嚷哄笑。
商宝震气得脸也白了,道:“妈,别跟他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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