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一转身,已绕到他的身后,左手搭他肥臀之上,借力一送,喝道:“上天吧!”
这一送有八成倒是借了那大汉本身纵跃之势。
那大汉身不由主,向上疾飞,旁观众人大叫声中,眼见要穿破庙顶而出。
他忙伸出双手,抱住了大殿正中的横梁,总算没撞破脑门,但就这么挂在半空,向下一望,离地数丈。
他没练过轻功,身子又重,外家硬功虽然不弱,却不敢跃下。
这大汉在五虎门中位居第三,乃是凤天南的得力助手,佛山镇上人人惧怕,这时挂在梁上,上不得,下不来,极是狼狈。
胡斐拉住凤一鸣的衣襟,向上一扯,嗤的一响,露出肚腹肌肤,横过刀锋,向挤在殿上的众人叫道:“他是否吃了凤凰肉,大家睁大眼睛瞧个明白,别说我冤枉了好人。”
旁边四五个乡绅模样的人一齐来劝,都道:“好汉爷高抬贵手,若是剖了肚子,人死不能复生,那可不得了。”
胡斐心想:“这些人鬼鬼祟祟,定与凤天南一鼻孔出气。”
回头怒喝:“那锺四嫂剖孩子肚子,你们何以便不劝了?有钱子弟的性命值钱,穷人的孩子便不是性命?你们快回家去,每人把自己的儿子送一个来,若不送到,我自己上门找寻。
我的凤凰肉若不是他吃的,便是你们儿子吃了,我一个个剖开肚子来,查个明白。”
这几句话直把那几个乡绅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开口。
正乱间,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穿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已有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
胡斐见了他这等气派威势,又是如此横法,心想:“啊哈,正点子终于到了。”
眼光向他从头上瞧到脚下,又从脚下看到头上。
只见他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腕戴一只汉玉镯,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实不似个坐地分赃的武林恶霸,只是脚步凝稳,双目有威,多半武功高强。
这人正是五虎门掌门人南霸天凤天南,他陪着京里来的两名侍卫在府内饮宴,听得下人一连串的来报,有人混闹酒楼、当铺、赌场。
他不愿在御前侍卫跟前失了气派,一直置之不理,心想这些小事,手下人定能打发,直听到儿子遭擒,被拿到北帝庙中要开膛剖肚,这才匆匆赶来。
他还道是极厉害的对头来到寻仇,哪知一看胡斐,竟是个素不相识的乡下少年,当下更不打话,俯身便要扶起儿子。
胡斐心想:“这老家伙好狂,竟将我视如无物。”
待他弯腰俯身,一掌便往他腰间拍去。
凤天南竟不回身,左手回掌,想将他手掌格开。
胡斐一催劲力,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凤天南身子一晃,险些跌在儿子身上,才知这乡下少年原来是个劲敌。
当下顾不得去扶儿子,右手横拳,猛击胡斐腰眼。
胡斐见他变招迅捷,拳来如风,果然是名家身手,挥刀往他拳头上疾砍下去。
这一刀虽然凶猛,凤天南也只须一缩手便能避过,但凤一鸣横卧在地,他缩手不打紧,儿子却要受了这一刀。
当此危急之际,他应变倒也奇速,一扯神坛前的桌披,倒卷上来,格开了这一刀。
胡斐叫道:“好!”
左手伸出,已抓住桌披一端。
两人同时向外拉扯,啪啦的一响,桌披从中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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