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跟着横桁向江中跌落,而易吉处身所在的桅杆,却也从中断绝。
袁紫衣当时头下脚上,亲眼见到何人发射暗器偷袭,胡斐如何出手相救,但横桁怎地断折,却未瞧见。
原来易吉左胁穴道被点,半身动弹不得,右手却尚可用力,忙从双鞭缠绕之中脱出手臂,眼见袁紫衣倒挂桁上,当即将全身劲力运于掌上,发掌击向横桁。
他膂力好大,连击三掌,桁断人落。
就在此时,胡斐也已跃上了船头,心想若是袁姑娘落水,这姓易的反而安坐桅顶,待他慢慢溜将下来,岂非是他胜了?当即背靠桅杆,运劲向后力撞,这桅杆又坚又粗,一撞之下只晃了几下。
胡斐心中急了,拔出单刀,刷的一刀,劈断了桅杆。
眼见袁紫衣与易吉各自随着一段巨木往江中跌落,只是袁紫衣的横桁先断,身在半截桅杆之下,若是给断桅击中,性命可忧,胡斐当即抓起船头拉纤用的竹索,对准袁紫衣身前挥将过去,大喝道:“抓住了!”
竹索飞出,有如一条极长的软鞭。
袁紫衣身在半空,心中忙乱,她虽识得水性,但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落水,待会湿淋淋地爬起,岂非狼狈万状?突见竹索飞到,急忙伸手抓住。
胡斐一挥一拉,袁紫衣借势跃起,轻轻巧巧地落在船头。
她双足刚落上船板,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无数水珠飞到了她头上脸上,正是易吉与断桅一齐落水。
岸上人众大声呼叫,扑通扑通响声不绝。
原来易吉不会水性,九龙派的十七八名弟子纷纷跃入湘江,争先恐后地去救师父。
袁紫衣向胡斐嫣然一笑,道:“胡大哥,谢谢你啦!”
胡斐笑道:“我这‘胡’字拆开来是‘月十口”
三字,看来我每月之中,要身中九刀。”
袁紫衣笑得更是欢畅,心想我适才给那易吉拆字,原来都叫他偷听去啦,笑道:“幸好你名字中有个‘非’字,这一‘非也非也’,那九刀之厄就逢凶化吉了。”
胡斐笑道:“多谢姑娘金口。”
袁紫衣与他重逢,心中极是高兴,又承他出手相救,有意与他修好,又笑道:“你这‘斐’字是文采斐然,那不必说了。
‘非’字下加‘羽’字为‘翡’,主得金玉翡翠;加‘草’字头为‘菲’,主芬芳华美;加绞丝旁为‘绯’,红袍玉带,主做大官。”
胡斐伸了伸舌头,道:“升官发财,可了不起!”
两人在船头说笑,旁若无人。
忽听得码头上一阵大乱,九龙派众门人将易吉连着断桅,七手八脚地抬上岸来。
他年老肥胖,又不通水性,吃了几口水,一气一怒,竟自晕了过去。
袁紫衣暗暗心惊:“莫要弄出人命,这事情可闹大了。”
低声道:“胡大哥,咱们快走吧!”
说着一跃上岸,伸手去取那缠在断桅上的银丝软鞭。
九龙派众门人纷纷怒喝,六七条软鞭齐往她身上击了下来。
只听得呛啷啷响成一片,六七条软鞭互相撞击,便似一道铁网般当头盖到。
她银丝软鞭在手,借力打力,一鞭从头顶横过,身子已斜窜出去。
她偷眼再向易吉望了一眼,只见他一个胖胖的身躯横卧地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胡斐翻身上马,右手牵着白马,叫道:“九龙派掌门人不大吉利,不当也罢。”
袁紫衣笑道:“那就听你吩咐啦!”
跃起身来,上了马背。
九龙派的众弟子大声叫嚷,纷纷赶来阻截。
两条软鞭着地横扫,往马足上打去。
袁紫衣回身一鞭,已将两条软鞭的鞭头缠住,右手一提马缰,白马向前疾奔。
这马神骏非凡,脚步固然迅捷无比,力气也是大得异常,发力冲刺,登时将那两名手持软鞭的汉子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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