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啊”
了一声,不再接口。
锺兆文道:“大家只知道,这人住在洞庭湖畔的白马寺。”
胡斐道:“白马寺?他住在庙里么?”
锺兆文道:“不,白马寺是个市镇。”
胡斐道:“想是他隐居不见外人,所以谁都没见过他。”
锺兆文又摇头道:“不,有很多人见过他。
正因为有人见过,所以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样的人物,不知他是胖还是瘦,是俊是丑,是姓张还是姓李。”
胡斐越听越是胡涂,心想既然有很多人见过他,就算不知他姓名,怎会连胖瘦俊丑也不知道?
锺兆文道:“有人说毒手药王是个相貌清雅的书生,高高瘦瘦,像是个秀才相公。
有人却说毒手药王是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就像是个杀猪的屠夫。
又有人说,这药王是个老和尚,老得快一百岁了。”
他顿了一顿,说道:“还有人说,这药王竟然是个女人,是个跛脚驼背的女人。”
胡斐满脸迷惘,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锺兆文接着道:“这人既然号称药王,怎么会是女人?但说这话的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德高望重,素来不打谎语,不由得人不信,可是那些说他是书生、是屠夫、是和尚的,也都不是信口雌黄之辈,个个言之凿凿。
你说奇不奇怪?”
胡斐当离开苗家之时,满怀信心,料想只要找到那人,好歹也要请了他来治伤,至不济也能讨得解药,此时听锺兆文这么一说,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是怎么样一个人也无法知道,却又找谁去?转念一想,说道:“是了!
这人一定擅于化装易容之术,忽男忽女,忽俊忽丑,叫人认不出他的真面目来。”
锺兆文道:“江湖上的朋友也都这么说,想来他使毒天下无双,害得人多,结仇太广,因此躲躲闪闪,叫人没法找他报仇。
但奇怪的是,他住在洞庭湖畔的白马寺,却又不是十分偏僻之处,要寻上门去,也算不得怎么为难。”
胡斐道:“这人用毒药害死过不少人么?”
锺兆文悠然出神,道:“那是没法计算的了。
不过死在他手下的人,大都自有取死之道,不是作恶多端的飞贼大盗,便是仗势横行的土豪劣绅,倒没听说有哪一个侠义的死在他的手下。
但因他名声太响,有人中毒而死,只要毒性猛烈,死得奇怪,这笔帐便都算在他头上,其实大半未必便是他害的。
有时候两个人一南一北,相隔几千里,同时中毒暴毙,于是云南的人说毒手药王到了云南,辽东的人却说药王在辽东出没。
这么一宣扬,这个人更是奇上加奇了。
近来已好久没听人提到‘毒手药王’四字,想不到苗大侠的中毒竟会和他有关。
唉,既是此人用的药,只怕……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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