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道:“我师父出家之前,脾气很是暴躁。
他出家后法名‘大嗔’,后来修性养心,颇有进益,于是更名‘一嗔’。
倘若苗大侠与先师动手之时,先师不叫一嗔,仍是叫作大嗔,这铁盒中便只有毒蛇而无解药了。”
苗人凤“啊”
的一声,点了点头。
程灵素道:“他老人家收我做徒儿的时候,法名叫作‘微嗔’。
三年之前,他老人家改作了‘无嗔’。
苗大侠,你可把我师父太小看了。”
苗人凤又是“啊”
的一声。
程灵素道:“他老人家撒手西归之时,早已大彻大悟,无嗔无喜,那里还会把你这番小小旧怨记在心上?”
苗人凤伸手在大腿上一拍,说道:“照啊!
我确是把这位故人瞧得小了。
一别十余年,人家岂能如你苗人凤一般丝毫没有长进?姑娘你贵姓?”
程灵素抿嘴一笑,道:“我姓程。”
从包袱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针,说道:“苗大侠,请你放松全身穴道。”
苗人凤道:“是了!”
胡斐见程灵素拿了刀针走到苗人凤身前,心中突起一念:“苗大侠和那毒手药王有仇。
江湖上人心难测,倘若他们正是安排恶计,由程姑娘借治伤为名,却下毒手,岂不是我胡斐第二次又给人借作了杀人之刀?这时苗大侠全身穴道放松,只须在要穴中轻轻一针,即能制他死命。”
正自踌躇,程灵素回过头来,将小刀交了给他,道:“你给我拿着。”
忽见他脸色有异,当即会意,笑道:“苗大侠放心,你却不放心吗?”
胡斐道:“倘若是给我治伤,我放一百二十个心。”
程灵素道:“你说我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这句话单刀直入的问了出来,胡斐绝无思索,随口答道:“你自然是好人。”
程灵素很是喜欢,向他一笑。
她肌肤黄瘦,本来算不得美丽,但一笑之下,神采焕发,犹如春花初绽。
胡斐心中更无半点疑虑,报以一笑。
程灵素道:“你真的相信我了吧?”
说着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脸去,不敢再和他眼光相对。
胡斐曲起手指,在自己额角上轻轻打了个爆栗,笑道:“打你这糊涂小子!”
心中忽然一动。
“她问:‘你真的相信我了吧?’为甚么要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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