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浅眯起眼:“你不问问我给你月钱几何?”
“你管我吃住就够。”
那人仍旧抿唇笑,腼腆至极。
花清浅双手背负,站在他身后的荣萱看的分明,他右手握着扇柄,左手两根手指玩弄着扇骨,几乎要把扇骨刻出划痕来。
待得双手停下动作,他前倾身子,做一个揖:“在下花清浅。”
那人还礼:“在下纪清言。”
好得很,清浅清言,活像一对兄弟。
荣萱讷讷,眼角眉梢全是鄙视。
待他大些就会明白,那时丝丝的不快,名字便叫吃醋。
回去路上三人同车。
这车子很宽敞舒服,坐进三个人也丝毫不嫌挤,且狐裘软垫铺着红泥火炉烤着,小小车厢竟有些暖如初春。
三人本来谁也没有说话,拐过一个街口的时候,花清浅先出了声。
他不是喜欢说话的人,某人当他是一朵解语花,却不知他只着了心去揣摩他的话,只拿出全副心思去猜他所想。
那人以为花清浅对别人都是假的,只对自己是真的,却不知,花清浅只在对着他的时候才戴上面具,就算那面具比他自己本来皮相富丽堂皇上千倍,却终究是假相而已。
他问:“纪先生是何处人?”
纪清言本来低着头,闻言一笑,直视着花清浅回答:“金陵人士。”
花清浅把“金陵”
两个字咀嚼一番,只觉得古都的烟雨都在眼前了,笑容里添上几分动人的真情:“怪不得觉得先生身上全是诗意。”
纪清言生平第一次见一个人夸得如此自然贴切令人身心舒畅,当下想都没想,道:“花公子莫要‘先生先生‘的叫在下,在下不过一介应试举人,怎当得起这般大名。”
花清浅从善如流,问道:“那你我兄弟相称如何?花某不才,少枫三年闰九月生人。”
纪清言闻言一顿,接道:“那我虚长几个月,我是少枫三年三月生人。”
“那清言是大哥了。”
花清浅露齿一笑。
没等纪清言应话,荣萱看不过去,□来道:“什么大哥小弟的,你们都比我大,难道我以后也要叫你们大哥不成?我同我大哥仇深似海,每天咒一百遍他不得好死,怎么,你们也想凑个热闹?”
纪清言被说得不知如何是好,花清浅早习惯了他这般说话,手起刀落一巴掌把他推到角落,转头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道:“那也好,不如你我互相称呼名字吧。”
纪清言诺诺,唇边痉挛一般抽动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般憋笑,容易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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