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竟是纪清言。
他把刚买的糕点放在桌上,有些揶揄道:“先吃完这些再死也不迟。”
花清浅打开油纸包,正是西街店里卖的那种桂花糕。
他捏起一块放进口中,桂花糕入口即化,不甜不腻,眯起双眼,很有些满足地叹息:“有这个东西吃,我可怎么舍得死?”
荣萱最受不了他们两个肉麻,哀嚎一声跑了出去,迎面福伯赶过来,抓着他道:“吴小少爷来找小少爷玩了!”
他两篇脸颊立刻绯红,嘟起嘴“哼”
了一声,嘴里咕哝着“老也不来找我玩,我以为他死了呢”
,一边却往外跑去。
屋里,纪清言也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说:“我今天遇着个以前的旧识,阴阳怪气地说我攀上高枝了。”
“什么?”
“你做了主考,我又在你家做西席,他们说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考题早就背会了呢。”
“胡说,考题我还没出呢,朝廷里谁不知道?”
“只怕这些天朝廷里就有人要找你麻烦,所以我今天是来找你辞行的,”
“要搬出去?何必。”
“人言可畏。”
花清浅目光一冷:“原来你也怕这些。”
“我不怕,可是我不想你的名声受损。”
“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呢?”
“花清浅,若是你自己都贬低自己,那就没人再看得起你了。”
清言说着说着竟有些怒,握着拳平复了情绪,却听花清浅舒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我只是舍不得你搬出去。”
“又不是多久,过了这阵子,我就搬回来,到那时,我就是状元了。”
清言笑笑。
“搬去哪里?有去处么?”
“去……”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外面一叠声地便叫“圣旨到”
。
这圣旨来得突然,事先宫里竟没有人来知会一声。
花清浅与纪清言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没来由的不祥之感,先后出了门。
宣旨的太监竟是王宝。
王宝作为统领太监,来花府宣旨却丝毫没有趾高气昂之举。
他与花清浅之间也算熟悉,甚至很友善地先问了花清浅好才宣旨。
圣旨主要有两个中心意思。
第一个,升了花清浅的官做礼部侍郎,第二个,也是最劲爆的一个,皇帝要清浅搬进宫里住。
托辞无非是清言在花府待考,主考与举子共住一个屋檐下不方便,皇帝也都了解到清浅家最近贵客盈门,为保证科举的真实性和公平性,特地恩准花清浅在科举期间住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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