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司思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有劳君上了。”
梁羡往牢狱的方向走,进了柳宫的牢房,一阵阵血腥味渗透而来,牢卒们战战兢兢的列队在外面等候,看到梁羡赶忙作礼。
“丞相可在里面儿?”
牢卒回答:“在!
在!
丞相正在里面审……审讯柳相呢。”
梁羡点点头,推开牢门走了进去,道:“你们在外面伺候便是。”
“是,梁公。”
“啊——!
!”
梁羡入内,正好听到柳相惨烈的叫声,他被绑在柱子上,叫了一嗓子,登时头一歪昏厥了过去。
白清玉却不解恨,他素白的袍子上,俊美的面颊上,飞溅的全都是血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手中执着勾刺长鞭,不停的鞭笞着昏厥过去的柳相。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犹如从黄泉爬出来的恶鬼,整个人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丞相!”
梁羡唤了一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继续鞭笞着柳相。
柳相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满脸血污,一动不动的昏死着。
“丞相!
白清玉!”
梁羡又唤了两声,冲上去抓住白清玉的手腕,白清玉这才停歇下来,“啪!”
将鞭子扔在一边的地上,抖了抖手上的鲜血,回过头来,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梁羡。
“怎么?你也要阻止我,对么?”
梁羡被他这样凝视着,一点子也不畏惧,平静的回视:“孤不是起来阻止你的,孤是来令你清醒的。”
“清醒?”
白清玉沙哑的喋喋而笑:“我很清醒!
我若不清醒,这个庸狗早就死了,还留得他打开城门?还留得他交出兵权?我很清醒,再清醒不过!”
梁羡道:“柳相通敌卖国,必死无疑,何必脏了你的手来杀他?你与他说到底血脉相连,不管是天大的仇恨,你又身为晚辈,在世俗庸人的眼中,这便是不孝,有违天常。”
“天常?!”
白清玉哈哈大笑:“天常是什么?你这个昏君什么时候,也在乎天常了?”
梁羡静静的道:“孤不在乎,因着孤是昏君,你呢?你苦心经营这般久的清涤贤名,因为这只庸狗毁于一旦,值得么?”
白清玉双手攥拳,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滔天的仇恨就在他的眼前,而白清玉为了世俗的眼光,无法复仇。
他死死盯着梁羡,沙哑的道:“连你也要阻止我!
连你也要……”
嘭——
白清玉的话未说完,突然出手如电,扣住梁羡的双手,将人直接推在牢房的墙壁上,压制住梁羡的手腕举高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掐住梁羡的脖颈。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掐住梁羡脖颈的手却没有用力,反而抬起他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梁羡大吃一惊,谁能想到白清玉说风便是雨,他本想用力推开对方,但白清玉的吻激烈又脆弱,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助,甚至是祈求,分明那么强势,却仿佛一个被世人丢弃的小可怜儿。
梁羡心头一颤,推在白清玉心口的手掌莫名缩紧,反而用纤细的手指绞住白清玉布满鲜血的衣襟,二人的吐息紊乱不断交缠,梁羡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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