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声知道邱岑歌这个“他”
指的是谭帅,也不顺话茬接下去,只说,“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和我说。”
为了动开颅手术剃光的头发已经长出一些,毛茸茸的头皮,特别显人年轻。
走至邱岑歌的身前,轻柔地抚摸起他的额角,好在最长最深的一道伤口隐于后脑勺,等头发长了应该看不出。
忍不住低骂一声,“孟旖放那个王八蛋!”
同样堪称漂亮出众的面孔,他们看上去真的有些像亲生兄弟。
只不过年长一些的面部轮廓温润柔和,而年轻一些的皮肤更白,下巴的弧度稍尖一些。
“为什么后来不继续画画?”
“没时间。
在国外的时候,没人搭理没人管,什么都要自己做的。”
林北声顿了顿,忽然嘴角勾出一个分明不算笑容的弧度,“其实在林家也一样。”
“你现在重新开始,也来得及。”
头发极短一身素色病号服的男人目光柔和,调侃出声,“我相信不出三年的时间,那什么‘中国第一美男画家’的头衔,我就得拱手让贤。”
“不画了。”
对方也开起了玩笑,“弃笔从戎,如今我委身政坛,心系家国天下。”
随即便露出一个展齿的笑容。
面如纸白,瞳如墨黑。
俨然一幅好画。
二人初见之时那个瘦削沉默的小男孩才十岁,邱岑歌当时就觉得:这倒霉孩子不能笑。
本来山明水秀一张极是干净的脸,一笑就粉光脂艳的,好看死人。
空气生冷,但万里无云下的阳光很大,很好。
然后林北声半跪在邱岑歌面前,低头把脸埋向他的膝盖,以一个格外安心而宽慰的声音说着,“哥,幸好你没事。”
任这个已比自己还高出几公分的年轻男人将脸埋在膝盖上,看见探出袖口的右手腕上那道深长悚然的疤痕。
过了很久,轻轻叹一口气,“北声,当年的事情最后变成这种结果,所有人都有责任,你不能单怪沈措一个人——”
“哥,”
生硬地扬声打断对方,仰起脸看向邱岑歌。
努力松开敛紧的眉头,挤出一个不算太敷衍太死僵僵的笑容,“我只是不明白,等我弄明白了就好。”
“不行了,不能再吃这些了。
再吃这些我就得吐了。”
看见医院的护工推着一车医院的专属盒饭进入了住院部大楼,邱岑歌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喝些度数高的。”
“这不行。
最多两罐啤酒。”
林北声想了想,忽又反悔说,“还是一罐好了。”
“你这不是抠门是什么?”
“现在就去帮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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