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似全然察觉不到掌心的痛意,只是冷冷地瞪着对面的人,恨意肆无忌惮地流露而出。
许是她这恨意太过凌厉,黎未昕竟不由蹙眉,向她忘了来。
“喂!”
突然,黎未昕呵斥出声,“你,把斗笠摘了!
看得本小姐膈应得紧!”
黎夕妤一动也不动,却压低了嗓音,冷冷地开口,“小的脸上长满了疮,怕是会传给二小姐。
您若是不怕感染,那小的……这便摘!”
她说着,作势便要摘了斗笠。
“不必!”
却在这时,黎未昕连连摆手,“不必摘了!
若是那疮传给了本小姐,我就要了你的命!”
司空堇宥复又端过茶盅,慢条斯理地品着。
但见他一边品茶,一边道,“既然伯父与二小姐都指认是大小姐摔断了玉簪,那么……便请你们将大小姐交出来,交由我来处置!
如何?”
“什么?”
始终默不作声的顾简沫终在这时忍不住开了口,她大惊,“她人都死了,还怎么交给你!”
“既然刚下葬不久,想来尸身尚未腐烂,将她的尸首交予我,挫骨扬灰可好?”
司空堇宥冰冷的嗓音中透着几分阴邪,听得黎夕妤头皮直发麻。
还挫骨扬灰,这个司空堇宥,究竟安的什么心?
很快,当对面的母女二人齐齐色变之时,黎夕妤便恍然明了。
司空堇宥这是……在刻意为难她们。
只因前些时日下葬的尸首,根本就不是她!
“这……关于尸首……”
顾简沫与黎未昕面面相觑,却全然忘记了开棺捞尸是一件多么天理难容之事。
而在她们身侧的黎铮,显然便谨慎得多了,只见他神色一变,佯装愤怒,甚至出声厉喝,“堇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逝者已矣,本该安息,怎能任你如此肆意妄为!”
听着黎铮的厉喝,黎夕妤于心下冷笑。
此时此刻,他又在这里扮什么慈父!
当初剜下她的心头肉时,他可是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的!
“父亲”
二字,这样的人,也配吗?
可冷笑的同时,又有悲凉涌上心头,黎夕妤深深呼吸着,如此才能平复那翻涌不休的心境。
“既然人也不能交给我,那伯父,便烦请您将完好的玉簪还来!”
司空堇宥的语音在这一刻陡然大变,冰寒之中透着丝丝戾气,“小侄可将断裂的玉簪奉上,倘若三日内你们能设法补好,此事便可作罢。
可如若不能,这婚事便从长再议吧。
兴许过上个三五日,小侄我……突然改了心意,也未可知呢!”
司空堇宥没有给对面人开口的机会,便又道,“此刻已至午时,三位想必也该饿了,不如留在司空府用过午膳后再走。”
“若是不愿……”
他突然起身,吩咐着,“阿夕,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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