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世的父母,在看见他带回一个男人之后,倒是惊异大于责怪,在见过玄霄之后,就全是欣慰了。
虽然一头长发有些怪异,可是玄霄的人品才貌无论如何也是挑不出错的。
所以,事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当吴琛驱车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自己独住的房子亮着灯。
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场景,吴琛不由得驻足停顿了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敲了敲门。
在等待的这几秒钟时间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
就算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算成为了神明,吴琛也从未体会过此刻的感觉。
好像有一个彩色的泡泡从心底深处浮了上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啵地一声,轻轻地炸开在他心里。
那些汹涌地,虽然已经无法控制他但是仍然存在的暴虐情绪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轻薄外衣,被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下去。
开门的人果然是玄霄,他穿着吴琛亲手挑选的家居服,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扎了起来。
习惯了宽袍广袖之后再穿上布料贴身的家居服,玄霄看起来一下年轻了许多,黑色长发使他像个普通的艺术青年,可是这种气质又被他周身凛然的气场所中和,有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直到玄霄黑色眼睛中浮现出一丝疑惑,吴琛才意识到自己愣住的时间有点长。
他垂下眼帘,走进暖融融的灯光中,将夜色关在了门外。
早已经不需要进食的他将公文包一扔,扯松了衣领,懒洋洋地道,“连着几台手术快累死了,师弟我们晚饭吃什么?”
“咳,”
有个人坐在沙发上干干地咳嗽了一声。
吴琛错眼一看,一个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正襟危坐,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似地低着头。
“打扰了。”
第一次上门拜访却看见亲哥哥与众不同一面的吴泽有些尴尬,明明那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亲昵举动,吴泽已经有些坐不住。
更何况,他几乎已经忘记如何不含火药味地与吴琛交流了。
吴琛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并没有让他为难太久,“有什么事吗,阿泽?”
吴泽沉默了一会儿,“既然还没有吃晚饭的话,要不要一起?”
看见饭桌上的另一个人的时候,吴琛并不感到惊讶。
他想了一会儿,便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毕竟不久之前,他看在自家弟弟的面子上答应了一次出诊。
可是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要求,比如说治疗地点不在医院,对于治疗过程全程保密之类的。
种种完全脱离现代医学反而像是巫医的要求让人心存疑虑也无可厚非。
病人名叫手冢国光,吴琛看过他的病历和照片,显然不是眼前这一位,那么就只能是另一位了,能够在吴琛拒绝院方的赴日安排之后通过阿泽邀请他的人——迹部景吾。
吴琛挑了挑眉,“幸会,迹部君。”
被一口叫出名字的青年有些惊讶,出口却是中文,“幸会,吴医生。”
中餐馆,中文,吴琛感受到了迹部无声的诚意。
师弟来到现世的时日尚短,对番邦那一套不太感兴趣,自然是听不懂日文的。
何况对吴琛而言,讨好玄霄确实比讨好他本人来的有用。
吴琛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地位,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业内翘楚这种说法,也是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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