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退休满头白的他,还在外面打工给儿子挣钱买房。
我家也一样,只是不会挨打,也不是不会挨打,只是我们都不犟嘴,没机会给他动手。
什么难听就骂什么,我们也只能低着头由着他骂。
那个滋味还不如挨打。
我之所以比弟弟妹妹稍微有点出息,那是因为我不服管,会默默地反抗。
爸爸不许我们看小说,我就跑同学家里看,或者躲在被窝里看。
不许我听收音机的音乐节目,我就用自己的零花钱,去无线电商店买电子元件,找物理老师教我安装耳机,自己偷偷听。
那时候的我已经看得懂无线电线路图,只是家里没有电烙铁焊接元件,还需要松香和焊锡,只能在物理老师家里完成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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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物理老师也是我高一的班主任,他还教会了我用显影水,定影水冲洗黑白照片。
做这个事很容易,去百货大楼的照相器材柜台,可以买到照相纸,显影粉,定影粉,自己回家用自来水按比例配置就行。
感觉中学时期的求知欲特别强,什么都想学。
物理老师还教我如何放大照片,可惜我没钱买放大机和照片裁剪机,只能望洋兴叹。
等到后来有钱了买得起这些工具时,我已经对玩照片失去了兴趣。
提起这位物理老师,又勾起我一段让人唏嘘的往事。
我刚高中毕业,突然听说他抛下老婆和十几岁的大儿子,带着才十岁的小儿子逃去了香港,据说是继承祖业。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平时多么和蔼可亲,从来不得罪人,连文革都没人批斗他。
怎么能做出这么离奇的事?
他老婆我见过,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都说得一口广东普通话。
那时候我只知道他们是广东人,压根就没想到物理老师在香港还有亲人。
那时候他的家是学校分的一间大房,一家四口都住在这一间房里,只是用一块布隔成2间,夫妻一间,2个儿子一间。
木地板黑乎乎的,一走路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会颤动,凡是怕震动的东西全都被老师放在墙上的搁板,住宿条件真的是太差了!
连我家都不如,我家好歹还有2间房,地板也不会颤动。
他的突然不辞而别,造成他老婆精神失常,从此就成了疯子。
天天跑出去,见人就说:“我去接老卢,他今天要回家了!”
所见之人,无不洒下一把同情泪。
他还算有点良心,给老婆留下了大儿子照顾母亲。
学校也不错,给他大儿子解决了工作问题,疯母亲也被学校收留照顾。
还是咱大陆人善良!
他这么没良心,学校还是帮他安排照顾老婆儿子。
2o12年,我跟着公司组织的香港旅游团,去香港玩了一星期。
站在香港的维多利亚港,望着湛蓝的大海,想起这位物理老师。
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能见上一面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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