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猛地睁开眼睛。
头疼欲裂,身体却是一种陌生的难受。
床旁没有人,用过的安全套随意丢在绒绒的地毯上。
数量惊人。
……唯一的答案就是昨夜不止一个人。
许添宝面色发青,要把自己撑起来,却发现下半个身子毫无知觉,就像没有一样。
他后心窜出冷汗,掀开被子,所幸手脚齐全,连白床单上有斑驳的血迹都可以接受。
瘫痪了?
他又强撑着自己要匍匐下床,终究没有成功,指甲用力在大腿沿划出了红痕,可是只有极微弱的麻痒,比头发丝掉上去更不可察觉。
许添宝勉强穿上裤子,已经大汗淋漓。
他上半身够出床,抓着把地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忍不住打了两个恶心。
是他们对爽的定义不同?而且为什么是他被上了?
去医院看看,肯定没什么事情的。
许添宝佯装冷静地翻阅好友列表,发现到这时候竟然一个可以联系的都没有。
翘课太多,他不和大学那些学生交往,而乐队的人知道他这样会笑掉大牙。
再说这种耻辱的事情,告诉现在哪个人谁都后患无穷。
会有事吗……说不定再睡一觉就会好……
许添宝百般纠结,没头绪,最后还是惜命的念头占了上风。
音乐节也还没参加,他的一辈子不能因此被毁了。
要立刻去医院。
找谁帮他?
找个可靠的,可以差使的,不用怕泄密的。
可能因为前段时间刚见过,许添宝顺利想到一个人。
从小,他对许添谊的感情十分复杂。
说不上非常讨厌,而且说到底根本无需讨厌,因为对方对他毫无威胁,仅是他人生的衬托品。
为什么对哥哥态度那么恶劣,忘记原因,只是长年累月察言观色,知道这么做没关系。
因为许添谊忍气吞声不会反抗,因为这欺负是被允许的,不会被任何人责怪。
因为于敏也这样。
他当然不会可怜或心疼许添谊。
只是这次实习看到对方,在贺之昭房间与他擦肩而过,想着这个人,可能,摇摇欲坠啊。
他虽然揣测错了贺之昭,但对他的哥哥倒是把握很准确。
电话那头的许添谊为听到许添宝的声音感到反胃,但因为这个人说自己要死了,求他帮忙带着去医院看看,终究还是没狠下心。
为的是他自己,怕许添宝真因此死了,他会愧疚。
去目的地时,许添谊一闪而过是去料理后事的念头,想完又觉得自己邪恶。
趴在担架上被运上车,急救员给他绑上各种测量仪器,许添宝这才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许添谊在他身旁入座,许添宝思量了下,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不许告诉别人。”
他自作聪明压低声音说,“你不想让自己的老板知道秘书是个同性恋吧?”
本性难移。
许添谊最后的那点恻隐之心,因为这句话彻底亡佚。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许添宝一眼:“到底谁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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