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被刑囚了十年,而世界变化总是很快。
世面上已经出现了些她不曾听说的变种。
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黄壤知道,是第一秋来了。
相处不过一天,她已经能辨识他的脚步声。
然后她骤然反应过来——这一上午,过得竟然这么快。
像是一眨眼就没了。
十年以来,她度日如年。
突然有这么一刻,心中竟然十分惊讶。
第一秋推起她,李禄提着那堆瓶瓶罐罐,默默地跟随其后。
——素来知道女人花钱厉害。
没想到一个假娃娃也是花钱如流水!
就这么些东西,得赶上自己半个月的薪俸!
白虎司。
李禄刚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嘀咕:“奇怪,咱们监正早该回来了啊。”
李禄提着大包小包,心里叹气——他要不是逛了半天胭脂铺,可不早就回来了吗?
第一秋推着黄壤进去。
黄壤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壮汉,他身穿糕羊裘,腰间挎着一柄大刀。
此时他手里捧着一个大海碗,正往嘴里刨饭。
“监正!”
乍见第一秋,他立刻站起来,被噎得直翻白眼。
第一秋似乎见怪不怪了,挥一挥手道:“先吃。”
“哦。”
鲍武于是蹲在花厅前,继续刨饭。
第一秋把黄壤推到他的议事房,又把暖盆挪过来,放到她脚边。
黄壤这个位置的视线很不错,可以纵览整个房间。
屋角有一盆花,在这样的季节,这花竟然还在盛开。
它藤蔓攀着盆边的花架,叶片青青,花呈粉色,形似喇叭。
看上去,颇像牵牛花的变种。
它旁边就是窗户,它却并不喜光。
黄壤正打量那花,第一秋蹲下来,替她理好裙摆,又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出去一趟,片刻之后过来。”
“啊?”
门外吃饭的鲍武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屋子里,才发现自家监正是在对着那个假娃娃说话。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李禄,李禄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鲍武当即会意,问:“这姑娘是谁,怎么没见过?新来的?”
李禄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想理他——就你眼尖。
第一秋也不理会他,交待道:“看好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
一直等他走远,李禄把那些胭脂水粉放进去。
鲍武也进到房里,外面毕竟冷,哪有屋子里好,又避风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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