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气成这样,足见是真受了委屈。
第一秋道:“无妨,我亲自前去会他。”
宗子馥欲言又止,半晌,说:“只怕监正过去,他也未必买账。
今日他不仅骂了属下一顿,连陛下也……”
他没再说下去,若要再说,便是大不敬了。
第一秋却很明白他未能出口的话,说:“他生性如此,不必在意。”
说完,他回身到来黄壤面前。
黄壤坐在暖盆边,身上换了白色衣裙,肩上披着蓬蓬的白狐毛领。
毛领外围,缀着一圈珍珠流苏。
她今日梳了个倾髻,上面簪了一朵银花丝嵌宝石的珠花。
珠花周围又点缀了些星星般细碎的宝石,为了与之相衬,右手无名指上也戴了朵黄蕊白瓣的绸花。
绸花上一条细细的珠链紧连着腕上银丝精编的珠绳。
再加上描绘精致的指甲,简直完美。
当然了,这一身自是昨日监正大人白嫖所得。
黄壤浑身上下都烤得暖洋洋的,小脸也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娇艳。
第一秋取来盖毯,搭在她双腿上,说:“今日我们去见一个人。”
要去见苗耘之吗?黄壤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吃个闭门羹嘛。
她如今境况,那简直是唾面自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简直无所畏惧。
白骨崖从前并没有名字。
后来苗耘之在这里开宗立派,大家为赞他活死人、肉白骨,这才起了这个名。
只是传了多年,不明原因的人难免会觉得阴森。
苗耘之性喜出游,如今听说他回来,白骨崖下早已坐满了前来求医的病患。
当然,苗耘之也不是轻易替人诊病的。
于是众人只得在崖下坐等。
哪怕能得他门下弟子出面,也算侥幸。
第一秋带着黄壤赶到时,连黄壤都吃了一惊——这崖下满满当当,全是人。
几个药童守着上崖的路,冷着面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黄壤坐在轮椅上,耳边全是垂死痛呼的声音,仿佛人间疾苦,全部聚集于此处。
第一秋来到几个药童身边,道:“第一秋求见苗老前辈。”
药童哪管他是谁,当即不耐烦地道:“师父今天不开诊,快走吧留在这里也没用!”
第一秋容色一肃,语声也随之提高:“我今日前来,不为看诊。
乃是向苗前辈讨还一笔旧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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