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我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缓了好久才松一口气,拿起了一旁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
但拿到手机的一刹那我却怔住了,总感觉哪不对。
接着,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两点钟。
不可能啊。
我记得清楚,昆麒麟走的时候已经是两点过一点了……难道我一口气睡了二十四个小时?还是说,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而我的手机,是那个已经被我摔出去、砸得四分五裂的院内小手机。
此时,我再一次听见床底下传来了“咯咯”
声……
“啊——!”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T恤被冷汗彻底黏在了后背,还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绝望。
我从来没有那么虚弱地从一个梦境里挣扎出来——这是梦中梦。
没有做过梦中梦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那种绝望的恐惧的。
——示教室拉起的窗帘后透出丝丝日光。
天已经亮了。
我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向昏暗的室内。
那个摔坏了的手机正放在桌上,是昆麒麟临走时候帮我整理的。
这倒无所谓,陆姐才是外科的住院总(类似于一个无名有权的副总管。
大多数医生的升职条件中就有当一轮住院总,陆姐这一轮住院总当完就轮到我,我当完下一轮住院总后就将升为主治医生),只有住院总的院内小手机不能关机或者拒接。
至于其他的——地上的盐粒被扫干净了,原本掉在地上的白大褂也被人挂回椅背上。
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私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眼看的我毛都要炸了——草,已经上午十一点半了!
我睡得太死,连铃声都没听见!
可为什么没人来叫我?
——几乎是连滚带爬从床上跳起来,自己冲出了示教室。
办公室就在不远,门开着,我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应该是刘主任在和几个病人家属谈话,陆姐也坐在旁边。
看到我脸色惨白地跑进去,两个人让那些家属先等等,都跑来看我的情况。
老刘拍拍我的肩,说小丘啊你别急,昨晚的事情我们听说了,你先再回去休息休息。
早上我特意让同学别叫醒你,你好好休息几天。
他说完,陆姐就推着我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门的玻璃反光上,我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圈触目惊心的紫色淤青。
“小刘告诉我们的,昨晚你出了些事……”
陆姐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那些淤青,“病房的事你别担心,大不了我让胖子过来顶几天,丘荻你好好休息。
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打的?是那个昆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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