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条件不错,可出去逛街时小顾从来不要求我给她买什么,后来都是这样的,如果她走过展柜时长久地注意过哪条衣服裙子项链,我过一会就把她支到一个咖啡馆里,然后偷偷回商场替她把它们买下来。
男朋友会这样做,对女生而言是很长脸的一件事,所以当年学校里许多人羡慕她。
她为人安静腼腆,人缘很好,现在想想,要是露露真是个妹子,长大后八成也就是这样——那我的确挺难把持住的,简直一箭穿心。
但十分钟里她都没回我的短信。
中间我还替她冲了一百元话费,这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从她开始失踪起,我每个月给她冲一百元话费。
可她还是没回我,那就应该不是欠费什么的了,而是她不想回。
我叹了一口气,终于认命了,把手机放下。
可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铃声传来——是电话铃声,来自我的新手机。
来电人是阿鹿。
出于某种恶趣味,我把他的名字存成了露露。
“喂,啥事?”
我问,“你迷路啦?”
对于一个在日本那小地方待了那么多年的海归,中国的道路数量的确很醉人。
“没,我正在公司呢。
有件事情最近想起来了,想找你帮个忙……”
秋宫鹿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我听得最响的是键盘声,看来文员生活也挺紧张的。
“什么忙?”
他是秋宫家的大少爷,那就不可能是钱之类的事情,应该是其他的——我倒宁可他来找我借钱,麻烦最少。
“就是……”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支支吾吾,这样过了半天,他才问我,“丘荻,中国那种看地形啊……朝向啊……的那种人,现在还有没有?”
“啊?地形朝向?”
“对啊,就是那种看这个房子地段好不好……什么的。”
“售楼小姐?”
“不不不不是。”
我在他的话里品味一会,总算隐约明白了个意思。
他毕竟这么多年在日本,中国很多本土才有的东西已经搞不清了,“你是说风水先生?”
“好像就是说那个。
是这样……”
他家的公司准备在外面购置一个仓库。
做生意都想省点钱,弄个物美价廉的。
找了一段时间还真的找到了,就在金都路那,租金便宜,地方宽敞,很多设施都齐全。
不过公司里有个保安老头原来住在那,一听那位置,就告诉自己少东家这个仓库不能要。
说的绘声绘色,特别玄乎,直接把咱们国际友人给忽悠住了。
那个老头家里原来是做布料生意的,落脚在嘉定。
老头今年五十六了,是四零五零工程时被安排到秋宫家的公司当保安的。
他小时候也就是四五十年前,金都路那一块人口稀少,只落着五六户人家,外加一个合作承包的小纺织部以及一个谷物处理社。
那时候秋收季节农村有一部分粮食来不及处理,就会去外面承包的这些处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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