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的院子里,一道小小的身影,比划着手中的木剑。
没有漂亮的剑花,也没有复杂多变的剑招,看上去,就像是孩童玩耍一般,只会反反复复的挥出又收回。
只不过孩童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简单的招式看起来,似乎又并不是儿戏。
“立儿,我肚子饿了,你今天先学到这里,给我煮饭去。”
一道年迈的声音从竹子搭建的小屋里传出,打断了少年的动作,他将木剑小心翼翼的用油纸布一圈一圈的包裹起来,然后别在了腰侧。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看向竹屋,表情淡淡的开口:“今天吃什么,师傅?”
“吃……吃个小雏豚吧,就那个……扎着辫子、猪脸上印着花的那个。”
“……”
少年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的走进圈养豚猪的草棚
随着一道尖锐的嚎叫响起又结束,一缕青烟从这片山中升起,直至最后一盘饭菜端上了桌。
“立儿,你怎么又不吃肉?光是吃素可长不了身体,长不了身体,你还练什么剑招啊?”
少年正夹着蔫巴菜叶的筷子顿了顿,然后小声的顶嘴:“可是……师傅你让我学的剑招,你自己也不会啊?”
老头想要把肉夹到少年的碗里,但被对方不动声色的避开。
见此,他只好夹到自己的嘴里,油腻的酱汁顺着他的乱糟糟的胡须,沾污了衣服。
“明明是自己杀的猪,结果临到上桌的时候却不敢吃了……
罢了罢了,之前一直没和你说,现在想来,说不定我将这剑招的来历告诉你,你会更加勤快。”
“来历?”
“你可知你平日里练这剑招的名字?”
“《淡风轻》,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拗口,不好听。”
“这就是你不懂了,《淡风轻》有形招和意剑,为师能教给你的便是形招,实则是照葫芦画瓢打出来几套古怪剑法,不过即便如此,它也能保你在江湖横着走了——”
老头顿了顿,猛吸了一口肉汤,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又继续开口:
“而意剑就更了不得了,据说‘今朝得悟风轻,血洒百八十里,无人觅杀机’,杀意淡过清风,无法预知,无人能防……”
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挑了挑眉毛:“就连师傅也防不住吗?”
“哈哈哈……别说师傅,比师傅厉害几十倍的人,都防不住——你还记得上山之前我和你说过的‘云中’吗?”
“记得,师傅是‘云中’仅存的弟子。”
“创造出《淡风轻》的人,正是云中历代弟子中最为耀眼的存在,号称云中历史最为接近甚至越云中剑仙的男人。
只不过,他的名声可不好听,当初不管是仙宗还是江湖,都称他为‘灭门屠’……咳!”
说着,老头不由的咳了咳,像是突然间想起了怕人事情一样,将吃得满面油光的脸庞凑到了少年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开口:
“可将这名号到处乱说!
要是让官家人听到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哩,师傅我都保不住你……话说回来——”
老头的话风一转,整个人忽然变得神神在在,语气中满是自得:
“而你,我的好徒儿,若是你能将这淡风轻学会,便能像那灭门屠一般天下无敌!”
少年看着碗中的素菜,只是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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