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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前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正在滴液的吊瓶。
他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痛,就是这要命的疼痛让他从昏厥中强行苏醒。
隐隐约约的声音透过微开的门缝传来,是温浅和村长在外头说话的声音。
程斯刻的听力很好,温浅强压着怒意的声线清晰地传进了耳朵里。
“我想知道程斯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昨晚还好好的一个孩子,早上出去玩了一趟就被伤成这样了。”
村长没见过温浅这般阴沉压抑的脸色,吓得战战兢兢,连声回道:“温先生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我刚已经去问清楚了,是孩子去一片草莓园里偷……其实也不算是偷,就拿草莓,被种的人抓住了揍了一顿。”
“什么叫偷又不算是偷,你说清楚。”
温浅此刻耐心快告罄了,他斜了村长一眼,施压的意思不言而喻。
温浅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又软又温柔,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但这也仅限没触犯到他底线的时候,一旦底线被触犯,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况且村长因为修路的事情有求于温浅和钟宥齐,哪里敢触温浅的霉头,当下哪怕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其实程斯刻去偷的那片草莓地,理论来说是他们自己家的地,但因为刚好长在了那王家的土地的旁边,王家又是村里横出名的,于是就强占了那块地,程强没了,靳柔和程斯刻孤儿寡母的也没能力要回土地。
王家那大儿子据说还有点黑的关系,所以大家也都不敢替程家出这个头。”
温浅强行将升到喉咙口的一口浊气强行压了下去,他的声音从骨头缝里冒着冷气:“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孩子只是在自家的土地上拿了点东西,就被一家混混给欺负了,是这个意思么?”
村长心想,这……草莓那确实是那王家种的……这怎么算呢……
但这话他着实没有胆子当着温浅的面说出来,面前这个冷冷淡淡的人他其实一直有点怵他,虽然温先生没发过脾气也没对他说过重话,虽然此时他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但村长就是觉得这温先生挺让人捉摸不透的,一股子威压不自觉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报警吧。”
温浅冷冷道。
“报警?”
村长惊了,颇有些为难,“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大吗?我们家孩子被打成这样这个事情就不大了吗?”
温浅斜睨了村长一眼,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村长下意识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咽了口口水,那王家下手的确狠,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
“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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