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一只被铁链锁住的小狗,因为你知道妈妈吸那些东西的时候你只有被锁住才不会被打,才不会被抛弃。”
温浅看着程斯刻,一字一句认真道,“现在你觉得我也要做那些事了,你怕我打你,更怕我抛弃你,所以你要锁住你自己,对不对?”
程斯刻看着温浅,又好像再透过温浅看着靳柔,他盛满了惊慌的双眼迅速覆上了一层水雾,双目赤红如同失去母亲庇护的幼兽。
温浅满眼心疼,他缓缓伸手将程斯刻脖颈上的锁链取出来,程斯刻按住锁链用泫然欲泣的眼神祈求他不要这么做。
温浅心狠地摇摇头,接着不容拒绝地用力将锁链套环从程斯刻的脖子间拿了出来。
取出锁链的那一刹那,程斯刻一个踉跄,他觉得所有庇护都在离他而去,窗外的春风化作深渊的阴风紧紧抓住了他的咽喉,他难以呼吸几乎痉挛。
正当他想伸手握住自己的脖子时,一个温软的东西覆盖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被锁链磨出红痕的伤口上轻轻印上一片炽热滚烫的触感。
程斯刻茫然怔松,无边的阴风正在从他身侧迅速退去,炙热到烫心的温度穿透被磨损的肌肤肌理,一层层地深入血管,钻入骨肉,沿着四肢百骸向外发散,最后源源不断地聚集到心口,推着心跳剧烈地波动。
他神思恍惚之际,只听温浅的声音在他耳边温柔响起,那个人一字一句,坚定不移。
“不用链子,你也是我的小狗。”
温浅知道程斯刻很难迅速做出转变,这是深入程斯刻骨子里的一种恐惧,难以磨灭,难以更改,程斯刻像一个虔诚的信徒,靠着锁链所带来的幻想,于一片虚冥之中寄托自己虔诚的期盼,期盼旁人能不鞭打他的身,不放开他的手。
温浅将程斯刻按在垫子上坐下,这孩子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被刚才那一瞬的触感掠夺了全部心神,此刻由着温浅动作。
温浅在程斯刻对面坐下,熏香就在他们身侧,静静燃烧,丝丝缕缕的烟雾流转在温浅和程斯刻的眼眸之间。
“别害怕它,他会帮助你更好的入定。”
温浅垂眸睨着熏香,柔声对程斯刻说道。
“现在跟着我闭上眼睛。”
温浅闭上双眼,不再看程斯刻。
程斯刻失去了温浅的注视,心里感到一阵失落,被温浅轻声诱惑着闭上了双眼。
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无数苦痛的回忆朝他袭来。
这是程斯刻很习惯的场面了,之前温浅也教过他入定,但是他没有办法做到。
太多情绪携卷着肉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时无刻不深陷梦魇,他连闭上眼睛都不愿。
可就在他又要被回忆所淹没的时候,他听见了温浅的声音。
“记得那片山谷吗?你现在正走在去往那片土地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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