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高公路的路基边上,打个电话,说已经等着了。
我放了点心,看来是要我们半路搭去北京的车。
那晚风真大,空旷的高路上风更大,我们穿得都不多,加上肚子空着,冻的浑身抖,我搂着儿子,真担心给冻坏了,心里暗暗埋怨小洪,妈的跟人出去花天酒地舍得,自己老婆孩子出门花点钱抠巴得什么也不顾了!
车终于来了,在寒风中咔的一下停下来,一个人蛮横的喊着:“快点,快点,别找麻烦!”
车里面黑越越的,一股不干净的味儿,借着路灯光,能看见车里枝枝叉叉三排上下床,一个高大的人影抓住我的胳膊一把把我拽进去,我牵着小熊差点摔倒,那个人还喊:“往后往后,后面有俩空床!”
我这才看出来,这些床上都有人盖着被子躺着呢。
我们扶着那些床架子摸索着到了车尾,找到那两个空床坐下,刚才等车冻的不行,现在想赶快拉个被子暖和暖和,一上手怎么那么粗糙呢?一看,没有被罩,就是个棉花套子!
灰突突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一股子汗臭味。
儿子围着棉花套子坐着,小声跟我说:“妈妈,我饿了,我想吃香肠!”
唉,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儿子,好容易出来旅游见世面,都没给他起码的安全卫生条件。
儿子就围着那脏棉花套子狼吞虎咽的吃香肠,吃的还特别香。
我们在家不常买这些零食给他吃,好容易出趟门儿,还是饿的不行,儿子才主动去挑选了自己爱吃的,想想这孩子真是,就是这样,都很开心。
一晚警觉,怕被这些人拉去黑煤窑当奴隶,我生生担心到北京。
到了北京,逛逛天安门,就哪儿也不想去了,一路看累了,找个特色地方吃大餐,这是小洪在济南时候说的。
七拐八拐到了一个胡同,大槐树下有张桌子,卖炸酱面,十八块钱一碗,不就是炸点酱整点葱丝吗,还就一小盘儿,我不吃,包头一碗饸烙面才两块钱。
小洪和小熊吃,到了北京,就吃吃北京的炸酱面,这就是小洪说的大餐。
大热的天儿,哪也不愿意去,就在火车站待着吧,北京西站整了东南西北好几个餐厅,闻着饭味儿,我更饿了,儿子也眼巴巴想吃,小洪又做主了,这儿太贵,等回包头再吃吧!
我毛了:“怎么了,咱们饭也吃不起了?”
“吃吃吃!”
小洪赶快说,好像还是在迁就我们娘儿俩似的。
妈的,我要不吭声儿,我们娘俩得饿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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