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
“很多很多!”
李谕笑起来,他和孩子说些小故事和小科普。
船上安静下来,宫人们都轻手轻脚,生怕打搅皇帝。
皇后与吕氏都微笑着,怅然看向皇帝和孩子们。
她们端起茶盏时有一瞬目光相触,知道彼此都在想同一件事——若皇帝的这份关爱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船上的家宴结束后,皇后和德妃都离开了,孩子们也该睡觉了。
但夜晚才刚刚开始,李谕换了个地方继续赏月和河灯。
皇帝摆驾去了捧月楼。
高楼共三层,楼上极其宽敞,夜风凉爽。
这次席间没有内眷。
一层楼是忙碌的宫人和伶人为酒宴和赏月做准备。
二楼是京中的世家子弟,其中不乏些纨绔。
三楼是皇帝所在,召了些近臣与宗室子弟陪伴。
冯佑远本该是在第二层却因为得宠的原因出现在第三层。
书法课还在一天不落的上着,上次皇帝去冯家的时候冯佑远也在。
冯家准备时候,冯佑远就委婉提过,没必要造那个百米长的花幛,冯家没听。
后来果然丢了丑,这才明白冯佑远天天伴在皇帝身边,还是有作用的。
全是男人在一起时候,伶人就上场了。
隔着屏风忽然一声清冽的笛声,骤然之间,室内空气都为之一变。
李谕握着筷子的手就放了下来,这笛声很妙,一下子就抓住人耳朵,更妙在它不是没完没了,短短一会儿就结束了,之后便是洞箫,尺八与古琴合奏。
那笛声却叫人最难忘。
李谕问左右:“是何人吹笛?”
宫人回答是宫中教坊的老人,入宫已有十五年。
李谕没有召见,只吩咐了赏赐笛手二十两银子。
酒宴上众人又谈论起今年风调雨顺,自从皇帝登基之后未有大灾害,各种马屁吹得飞起。
李谕听着渐渐觉得不快起来。
李谕脸色淡淡的,命宫人撤掉了酒宴,伏案痛哭起来,只道众人的话勾起了他的心思,叫他想起早亡的孝宗皇帝。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毕竟不是虚言。”
他哭得哀切,倒叫众人都惊醒起来。
毕竟今年还未过去,仍用着孝宗的年号,说什么风调雨顺,若传出去,实在不像话。
刚刚几个说话最响亮的,这会儿都缩着肩膀。
酒宴就此戛然而止。
众人退下去时,冯佑远温柔安慰了皇帝几句。
李谕怕他看出破绽,只用手帕捂着眼睛,嘶哑着声音道:“你与旁人也是一样,只当我没心没肺,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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