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年见状抚上她的额头。
温幼慈不禁苦笑。
他们现在要成病友了。
“上来。”
正晕乎着,抬眸看见他一脸严肃,温幼慈晃了晃脑袋,更晕了:“我坐一会儿就好”
傅景年又重复了遍,只是语气强硬了许多:“上来。”
温幼慈妥协,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最终没站稳,双脚一软,晕倒在地。
“温幼慈?温幼慈!”
管不了身上的伤,傅景年忍着剧痛起身,将人抱上了床。
女孩儿追梦中死死咬着嘴唇,嘴角渗出了血,傅景年试图掰开,但总是没多久就故态复萌。
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手臂送了过去。
一整晚过去,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
倾诉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温幼慈这一病似乎将前些日子积攒的病气都一块儿散了出来,虽然烧退得快,但整个人看着比刚出车祸的傅景年还要虚弱,还要劳烦对方照顾她。
白天雨停了会儿,傅景年趁着空档去了附近的庇护所。
山中野兽不少,加之丛林密布,傅景年不敢贸然走太远,如今他们手里的食物和水只能再勉强支撑三天。
距离二人被困已经过去整整四个白天,也不知道山下是什么情况,魏明是否能如预料那般过来救他们。
上万亩望不到头的山林,孟怀又究竟在哪儿?
或许是因为生病,又或许是因为被困得太久。
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的温幼慈如今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乐观,内心隐约开始感到不安。
再这么下去,或者他们其中一人再生场病,后果不堪设想。
夜半急雨,她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阿嫣啊,你怎么变小了?”
“外婆?”
老人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疑惑,仿佛想要透过自己看到另一个人。
年幼的温幼慈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当即吓道:“外婆我是阿稚啊。”
“阿稚?阿稚是谁?”
小温幼慈眼泪一下掉下来:“我是您的孙女啊,外婆你别吓我!”
“阿稚”
老人嘴里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半晌,才想起什么,“你是阿嫣的女儿”
小温幼慈点头,抹干眼泪跑到对面叫来邻居,邻居大叔随即将老人送去了医院。
老人年轻时经历坎坷,两次的婚姻均以失败告终,落下一身病,最终只能和女儿相依为命,在女儿嫁人前母女二人生活极其困苦。
如今年老记忆退化后,最忘不掉的还是远在他乡的女儿。
八岁那年,外婆被查出阿尔兹海默症。
从一开始的偶尔迷糊到最后偶尔清醒,温幼慈从八岁长到十二岁,也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麻木,年幼的她逐渐适应扮演两个角色。
在老人脑子清醒时,她是对方的小孙女儿阿稚。
而在老人犯迷糊时,她又成了母亲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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