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咏眉头拧了起来,想起当时在风雪中的凝视,想起陈景仪小心翼翼的试探与问询,想起自己当时无以言表的喜悦——从内心深处,他不愿意拒绝,他也不忍拒绝。
范韫看出点门道,解劝道:“也许阿咏也想试试呢,毕竟是个机会嘛,那首歌怎么唱着来?”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宋朝当下梗着脖子唱起来,五音不全荒腔走板,苏咏头皮一阵发麻,拎起书包夺门而出。
经过蛋糕房的时候,进去包了一盒巧克力蛋糕。
经过水果铺的时候,挑了时下少见的鲜草莓。
经过酒庄的时候,买了适合欢愉场合的香槟。
经过花店的时候,店里的小姑娘看见他手里的大包小包,笑了起来:“去向女朋友求婚啊?好浪漫哦!”
苏咏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上这堆“束修”
似乎跑题跑得厉害,他对小姑娘笑了一下,打算出去找肉铺。
“等一下!”
那个小姑娘叫住他,问,“不包一束花去吗?很可惜唷!”
苏咏看看店里百花争妍,禁不住心里痒痒,点点头,谨慎地措辞:“不是女朋友,是一个……我很敬慕的人,送什么合适?”
“是老师吗?”
小姑娘灵巧地铺开两张颇具怀旧气息的包装纸,苏咏沉吟了下,说:“不算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归结为单纯的师生。
小姑娘利落地包了一束怒放的天堂鸟,配上繁星点点,看起来悦目而喜庆,苏咏付了钱,抱着满捧鲜花出门。
又高又帅又阳光的男生,抱着花提着蛋糕香槟,引得回头率暴涨,路人带着祝福的笑意,目送这位悠然自信的青年,却没人听到他心里的悲鸣——呜呜,后半个月,八成得吃泡面过日子了……
在路上设想了无数种陈景仪可能会有的表情,惊讶的,置疑的,恼怒的,羞涩的,塞得他满脑子纷乱拥堵,只是没想到——
陈景仪面无表情,开门让他进来,指了指地上的拖鞋,径自朝书房走去。
苏咏很是落空,对着男人的背影作了个鬼脸,换好鞋,不死心地提着东西追过去,开始献宝:“陈老师,这草莓很甜哦!
陈老师,这家的巧克力蛋糕可是极品哦!
陈老师,我们开香槟吧!”
陈景仪哭笑不得,不由自主地敲敲苏咏的头,无奈道:“以后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不要来了。”
苏咏愣了,陈景仪也愣了,不自在地收回手去,低声说:“抱歉,我又忘了。”
苏咏悻悻地放下东西,跟着陈景仪在桌前坐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视线稍一碰到,马上分开,各有各的失落。
落地钟典雅低沉的报时声响了起来,已经三点了,陈景仪摊开书本,慢慢讲解起来,气氛渐渐缓和,融洽而忘我。
时间过得飞快,喁喁细语中,天色已暗了下来,陈景仪讲完一篇极其绕人的阅读理解,抬头问他:“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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