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没事吧?”
小女孩脸颊红扑扑的,耳侧扎着两个小丸子,眼睛又圆又亮,湿漉漉的,像山间的小鹿。
她摇晃着树下锦衣华服的小哥哥,继续道,“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幼年梁绛发着高烧,浑身如针扎疼痛。
被吵醒后他咳嗽两声,努力看清眼前事物。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
他也很迷茫。
小女孩放下背上的竹篓,丢了锄头,朝他伸出手,“我叫阿颜,你叫什么?”
“阿颜……”
梁绛喃喃一句,没有与她握手,“我叫梁绛。”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那锄头,始终紧绷着弦。
四面楚歌的成长环境教导他,没由来的热情都是危险的。
温时颜歪了歪头,“良将?名字真好。”
梁绛觉得她稀奇古怪的,不欲理她了。
环顾四周,全是密林灌木,眼看天色将暗,他得赶紧找到出路才行。
温时颜收回手,也不尴尬。
见他要站起来,立马上前帮忙。
她扶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儿?再有半个时辰,天就黑了,山里野兽多,很容易被吃掉的。”
梁绛一把推开她,“不用你管。”
“嘶……”
温时颜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她有些不高兴了,爬起来转身欲走,“好心没好报,我不管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哼。”
“你!”
梁绛想要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反被气得不轻。
目送着小姑娘背上竹篓,哼着歌儿走远,消失在视线里,他不禁暗暗后悔。
是啊,林子这么大,东南西北,他该往哪里走?
他生着病,走也走不快,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原地等着宫里的人来。
可说实话,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舍弃了。
会有人来找他吗?
越想越绝望,想象着被野兽吃掉的画面,他鼻子发酸,仰起头强忍着不哭出来。
簌簌——
忽然,背靠着的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梁绛登时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簌簌簌——
来了!
他几乎能感觉到头顶有一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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