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信我的吗?”
谢大当家戳穿他:“你与温将军说的话,我刚才都听到了。”
“我……”
温秉初无法继续口是心非:“你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既然打算藏起来,为何又要来这里?”
谢大当家脸色微僵,道:“我受了伤,是言姑娘与宋公子救了我,我也听说关于我的事了。
我、我心里愧疚,此事虽不是我所为,但我脱不开关系,夏达是我手下的人,即便我无心背叛,但改不了是个罪人的事实,我没脸自辩,也无法自辩。”
她是没打算回来的,若不是言梳与她说了一番话,谢大当家拾不起勇气。
谢大当家没继续说,温秉初也没继续问,二人沉默了片刻,她才点了点与自己的脸只有一寸的剑道:“拔了吧,你何时会用剑了?还有……这是我的剑吧?”
温秉初顿了顿,道:“我的。”
“这上面还有我的抹额……”
谢大当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秉初瞪了回去:“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又不是多贵的东西,给你就是了。”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温二在沙场上练了点儿功夫,脾气也变大了。
不过谢大当家看见了,她的剑柄上,除了绑着她的抹额之外,还挂了一枚玉璧。
她望着温秉初的侧脸,其实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甚至想过等祭拜完温秉贤,她就去温家请罪,若温秉初不原谅她,杀了她也行。
言梳说,她引以为傲的三样,没了武功,将来不能建功立业,但还可以无愧于心,哪怕是以性命为代价,也不能甘于宿命。
此时那些脑海中演练千百遍的话,统统化为云烟,温秉初信她,正如她当初冒雨追来想杀他,结果也选择信他一样。
谢大当家张了张嘴,道:“喂,温二。”
“嗯。”
温秉初应声。
“我受伤,日后握不动剑了,我那剑就送给你了。”
谢大当家说完,温秉初一惊,他看向谢大当家的右手,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颤抖。
心内牟然一酸,像是有针扎过似的,随后他又见谢大当家不太在意地耸肩道:“不过我会《千字文》了,这两个月,还认了《百家姓》,就是《中庸》读起来有些难……”
她话还没说完,温秉初便低头凑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这回可真是将谢大当家亲傻了,她双眼从未睁过这么大,仿若失魂般望着温秉初,哑着声音问:“你、你干……”
什么二字又被他的唇堵回了嘴里,这回谢大当家是反应过来了,温二亲她了,主动的。
他在搂她的腰,仿若要将她揉进骨肉里,他还卷着她的舌,咬着她的唇,掠夺了她的呼吸,亲起人来,比她这个山匪还要蛮狠霸道,一点儿也不像个读书人。
等温秉初松开谢大当家后,她满脑子就闪过两个字——刺激!
温秉初道:“没关系,你想学,我教你,你的剑,我会好好使用。”
见谢大当家傻愣愣地还红着脸盯着他看,温秉初心下一动,还要低头去亲,谢大当家连忙推着他道:“你你你,你哥看着呢!”
这话有些瘆得慌,果然温秉初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身后就是温秉贤的墓,于是沉稳下来,抓住谢大当家推他时过于用力而颤抖的右手,细细抚着她的手腕,叫谢大当家好不自在。
他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谢大当家道:“梅林镇的书斋建好了,我原是想在里头教小孩儿扎马步打拳的……”
“你跟我吧。”
温秉初牵着谢大当家的手,另一只手牵过马匹的缰绳带她离开了这处,又重复了一遍:“你跟我吧,谢英,若我能得胜活着归来,我娶你。”
谢大当家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温秉初又道:“跟我吧,谢英,你、你跟着我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谢大当家从温秉初的口气里听出了几分恳求的意味来,她方才说的,是原先的打算,不过从离开梅林镇后,她就没打算回去了。
是生是死,终是要与温家有个交代,与温秉初有个结果的。
不过所幸这些话,现下也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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