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枝跟看鬼一样地看着他。
宫女换好药退下。
谢瓒道:“这些时日你且好生养伤。”
他正要离开,陆枝拉住他的衣袖,用口型问道:“谢玄呢?”
谢瓒看着陆枝拉着他的手笑道:“方才你一直没问起他,朕还有些高兴,可是现下——”
陆枝立刻放开了手。
谢瓒撑着桌沿俯视着陆枝,缓缓道:“朕很不高兴。”
呵。
陆枝差点气笑,她忍住给他一耳刮子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瓒直起身子,漠然道:“将伤养好,成婚前朕会让你见他一面。”
陆枝将手指捏得惨白,随后又放开了手。
这样听来,谢玄还活着。
那就好。
……
谢瓒去见了皇后。
皇后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虽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听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道:“瓒儿来啦。”
谢瓒坐到皇后的身旁,握住她的手,亲声说道:“母后,我成了。”
皇后舒展开了因久病紧皱的眉头:“我就知道,我的瓒儿是注定的大栾之皇,是未来的天下共主。”
她想摸一摸谢瓒,却没什么力气,谢瓒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往脸颊上蹭:“母后,我便要成婚了,母后快些好起来,见见瓒儿的皇后,母后要亲眼看着瓒儿与她大婚。”
皇后欣慰地笑笑:“能得瓒儿心悦,定然与瓒儿相衬,母后就算看不见,也安心。”
她好像终于了却了执念,整个人如风化的残枝,风一吹,便摧枯拉朽般地化为灰烬。
谢瓒抓住她垂落的手,似呓语般说道:“谢母后以身为瓒儿谋。”
大栾再一次国丧七日。
因连连经历报丧,人心不稳,谢瓒决定一月后举行封后大典。
大臣们听闻皇后名字,纷纷上书反对。
谢瓒不予理会。
大臣们群情激奋,更有甚者以死进谏,被众官拉住。
谢瓒喝道:“放开他,朕倒要看看他的骨气到底有多硬。”
该大臣喊道:“新帝昏庸,强夺弟妻,大栾危矣!”
他一头撞向柱子,血溅金銮殿。
谢瓒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语气平淡道:“还有没有爱卿要撞的,今日一起撞了。”
众臣面面相觑,终是妥协。
“贺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陆枝听闻谢瓒定下婚期尝试逃跑,但始终没能逃出去,屋子四周看管森严,她从哪边翻墙都会被守卫发现,然后被抓回来。
谢瓒因此派了好几个宫女日夜监视她。
陆枝心知没有办法,便安心养起了伤,思索着如何趁大婚当日逃跑去救谢玄。
如果谢玄被关在了哪里,那一定有锁。
她心中有了一点主意,刚想动笔,就透过铜镜看见身后的宫女。
于是她在纸上写道: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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