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贺回来也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白远和宋琉平常工作都很忙,但都能推则推,尽量呆在家里。
尤其是宋琉,这阵子忙上忙下的,她对白初贺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迟钝如白皎,也能感受到宋琉既想亲近白初贺,但又顾及着白初贺对白家很陌生的情绪,只能耐心地等待着白初贺适应下来。
宋琉小心翼翼到了几乎是客气的地步,连白初贺不怎么回家和学校缺勤这事也不敢开口问,生怕惹白初贺不高兴,让白初贺不耐烦,对白家更加疏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宋琉这么疾声厉色地对白初贺讲话,差不多已经是在训斥白初贺了。
白皎后背僵硬着,心里突突直跳,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晚上出去玩了一下就导致这样的结果。
周围是尴尬到近乎难堪的静默,是白皎最不擅长应付的场面。
白皎又开始难受起来,白初贺才回白家不久,他不想让白初贺因为自己的事情和宋琉的距离拉远。
他不想白初贺不开心,更不想宋琉不开心。
白皎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没有直接跟吴叔回家。
但是想了想,他也因为答应了宋一清这个胡闹般的提议才第一次和白初贺真正拉近距离,见到了白初贺的另一面,也借着这个机会解开了一些心结。
两相权衡,白皎倒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忽然,宋姨捏了捏白皎的手腕,又轻轻拽了一下。
一瞬间,白皎福至心灵,一向直愣愣的脑子难得一次明白了他人不出声想传达的东西。
白皎想了想,顶着尴尬的气氛开口,“妈妈,都是我——”
“是我的问题。”
白初贺的声音先行响起,打破沉默,打断了白皎的说话声。
“抱歉。”
宋琉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刚才说出那一番话后,她就已经后悔了,甚至已经做好了白初贺会转身就走的准备,已经在心里快速地想着该怎么留住白初贺,该如何向白初贺道歉。
没想到白初贺先出了声。
宋琉的嗓子终于发出一点声音,“初贺...”
白初贺看着她。
宋琉比他和白皎都要矮一些,是偏娇小的南方女性,只是平常性格大方又从容,头身比例也很好,会让人忽视掉她的个头。
他这次和宋琉站得近了,才发现他需要低下头来,才能好好看到宋琉的脸。
宋琉的眼睛里是种很复杂的神情,白初贺看出了愠色淡去后几乎到了恳切程度的小心翼翼,还有和恳切交织在一起的担忧与关心。
宋琉有着和他相似的嘴唇弧度,她精致的鼻尖也能看出他的影子。
面前这个女人本该是和他最亲近的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能看出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来源于她。
可相似却不熟悉,宋琉对他来说是最该亲近的陌生人。
他读得懂宋琉的眼神,但他一个人生活到现在,宋琉眼神里那些没有一丝作假的关切让他觉得既生疏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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