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顿时气愤地喊道:“证据不足?被抢走的妻子、被打死的父亲,况且冯相如被强抢走的妻子,除了宋家还会在哪里?宋平云至少当有管教不严之责,那些恶仆自当被捉拿归案偿命!”
王御使冷笑一声,道:“前几次案中,李如松有酷爱先缉拿被告,再审理办案的习惯,在此却不适用了?哼,真是死有余辜。”
听王御使对逝者如此刻薄,我颇想劝他“死者为大”
,但想到李如松的种种可鄙行为,我却冷冷想到,如此之人怎值得为他求情?
蒲先生却并未继续落井下石,而是问道:“魏槐兄,为何此处只有一次冯相如前来投案的记录?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他怎可能轻言放弃?”
槐兄深深叹了口气,答道:“正如蒲先生所言,冯相如一次次抱着孩子前来衙门伸冤无果,但李县令坚持不肯受理。
后来他的邻居随行壮势,来衙门擂鼓喊冤。
却无奈那李如松县令依旧不予以理会,心烦了,竟催我们将冯相如和他的邻居赶走。
我于心不忍,好心劝他们广平衙门不是出路,上告方是良策。”
“魏槐兄所言有理,冯相如可曾采纳上告?”
蒲先生问道。
“有过,但答复依旧是证据不足,不予受理。”
槐兄摇了摇头,道,“我听人说,冯相如将状子告到了省督抚,却依然不得出路。
不仅如此,几番进城还花去了仅存的积蓄。
毕竟冯相如尚有年幼的儿子养活,便只得作罢。
这冯相如甚是可怜,年幼丧母,本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
娶妻生子已是难得,却被歹人夺妻杀父,只剩自己和年幼的儿子。”
王御使顿时义愤填膺,喊道:“我倒要查查,是何人就任当初的省督抚,非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蒲先生也无奈地叹口气,便重提正事,问道:“冯相如的亲家是哪里人?女儿被歹人抢走,怎可能会无动于衷?”
槐兄默默答道:“不只被抢,据说他妻子在宋家大闹两日,绝食而死。
既然冯相如的妻子肯投奔家境并不宽裕的冯相如,容我冒昧猜测,可能自己已是走投无路、举目无亲之人吧!”
蒲先生点点头,猛然起身,说道:“既如此,不如我们四人亲身去冯相如府上拜访如何?”
槐兄答道:“那不如先行拜访冯家的邻居乐家。
这两家人世代相熟,当年帮助冯家壮声势闹衙门的便是他们。
若我等托词为了替冯家沉冤昭雪,乐家想必倾囊相告。”
王御使早等不及起身,一拱手,严正道:“魏名捕不必提‘托词’二字,我正有为冯家讨个公道的意思!”
于是,我们四人迈开大步出了衙门府,直奔冯相如邻居乐家而去。
沿途,槐兄将他所知乐家与冯家的渊源,与我们三人略略道来:乐家在广平世代为农,与秀才世家的冯家世代为邻。
每一代乐家的子弟,儿时都会送去邻家,与冯家的孩童一同读书长大,这让两家人世代交好。
当年冯相如与孤儿相守空房,四处伸冤的时候,多亏了乐家全力接济,才得以勉强度日。
而乐家为了接济冯相如,据传自家曾被逼到挖草根为食。
至于冯相如日后发迹,果然不忘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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