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街上,被旗人所害的贼人尸首填满沟壑,场景惨不忍睹。”
我听此问道:“想我曾听蒲先生讲过,王学使家中因此闹鬼?”
蒲先生惨然道:“正是。
王学使祸后返回家中,竟在白日见鬼,夜间更是磷火点点。
一次友人住进王学使家中,在夜晚听众鬼失声痛哭,被唬得魂不附体。
王学使本不胜其烦,见众鬼猖獗,仗剑而出怒道:‘不认得我王学院么?’不料众多鬼怪纷纷耻笑,愈加猖狂。
王学使无奈,只得请了和尚道士设下水陆道场祭奠众鬼,方才平息家中冤魂。”
槐兄惊道:“竟是真有其事?”
蒲先生颔首答道:“当然!
王学使开设水陆道场之后,家有位仆人本昏迷不醒,已有三日水米未进。
祭奠过后,此人突然醒来,家人见状忙端上伙食与他充饥,却不料他一口回绝,道:‘家主先前在中庭施舍,我已与众鬼吃过,故此不觉饥饿。
’这一篇,我已以‘鬼哭’为题,仔细记述在书中。”
槐兄连连点头,道:“言归正传。
我方才下马,仔细检查鲍炎天捕头之尸,见他手握钢刀,却遭利刃从后心穿过,一击毙命。”
蒲先生不禁惊叫:“莫非是为叛徒所杀?”
槐兄点头:“当是。
我方才点查尸首数量,只有百人左右。”
蒲先生掐指一算,道:“正差了郑如彪所率领一队人马,莫非其手下皆是海贼内应?”
“想是如此。”
槐兄平静作答:“我见文登衙役尸首密集倒在一处,想是短短一瞬,讨伐队便遭海贼伏击全灭。
而尸首上仍插着不少长矛弓箭,便指明海贼装备充足。”
槐兄言至一半,见坐骑嘶鸣不已,忙俯首查看,不料竟见那骏马不知何时,已流下两行眼泪。
槐兄挥袖将坐骑眼中泪水拭去,轻抚马脖子,低声道:“我定为承武与炎天二人报仇,不必担心。”
言罢,槐兄又道:“依我观察灌木中痕迹,沿途设伏的海贼有大约三十人,两侧,便是六十人,另算郑如彪与他手下内应,共计八十人左右。
而文登派出衙役,除去逆贼郑如彪,有百人。”
见我与蒲先生二人只是满面悲痛,槐兄便不卖关子,叹道:“但,我却只在地上寻见不足三具贼人的尸首。”
“什么!”
我不禁惊叫出声。
“但愿是贼人收了尸。
否则,这伙海贼精锐,身手绝对不凡。”
槐兄这一席话,听得我不禁握紧手中大枪:看来,这伙海贼绝不可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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