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向后退了一步,把枪收起来,快步走到克雷尔身旁蹲下。
他局促地抽气,我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看到里边白衬衣已经成了红色。
我用大衣将他的身子裹住,他蹩着眉头哼了一声。
我搭了他手腕上的脉搏,心我搭了他手腕上的脉搏,心道不好,将他背起来向回跑去。
他明明比我高上两厘米,却轻得不像话。
呼吸擦着耳畔过去,像是泰晤士河畔的微风,装点隔岸斑斓的梦。
我平生第一次为除自己以外的人焦躁不安。
我当时觉得,我完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旁打着瞌睡。
左肩和脚腕都上了药,现在整个人都像要散架一样。
终于,面前病房的门开了,克雷尔以前那个房客护士冲我招招手。
我支撑着站起,放轻脚步走到半掩的门前。
刚刚我做了什么啊——翻墙、格斗、开了一枪、杀了个人、拆雷,又背着克雷尔狂奔一公里到了医院?
那些都是下意识作出的应激反应,和草履虫没区别。
但浑身上下痛得厉害倒是真的。
我推开门,病床上那位听到动静,坐直了身子。
我替他垫了几个枕头在背后,擅自在床边坐下。
克雷尔的气色差得要命,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那是你亲弟弟?”
“断绝关系了。”
他扯了扯嘴角,“不介意的话,听我说说吧。”
克雷尔·卡勒对他的母亲没有什么印象。
她似乎也是国王学院高知的一份子,否则不会认识伏案一生的老卡勒。
她在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因为产后抑郁症自杀,于是这个可怜的孩子被取名为塔纳托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死神。
老卡勒不是个正常的人。
他一辈子钻研犯罪心理学,闭门造车,对某种可能存在的“罪犯成长公式”
深信不疑。
他认为,每个谋杀案的作案者在童年或青少年时代时,都曾遭遇过一系列具体事件,让他们的人格发生一定程度的扭曲。
“通过心理暗示和事件引导,就能创造出一个罪犯?”
“没错,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老卡勒一辈子都在证明他的推论——疯狂到用他的两个儿子做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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