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洄笑得温和,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大,“小师叔。”
“无......无可奉告。”
“我正式宣布,在各国一致认同下,‘巴别塔’计划开始实施。”
联合会秘书长站在主席台前,被人群簇拥着,相机的嘈杂声响此起彼伏,“过去的文明成为过去。
不得已,我们要将它们一一放下。
人类统一的时代即将来临......”
消息发布后十二小时内,法国巴黎首先开始了示威游行。
十三万人涌上街头,电视转播看不清现场,只能勉强辨认出红白蓝三色的旗帜在纷乱飘扬。
远处的巴黎圣母院刚刚重修完毕,静默地注视着一切。
“请施舍凡愚历史与文明!”
紧接着是华盛顿,然后是世界各地......
胡归支着腿坐在研究室窗边,回身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头。
广播里不断大声重复着:“请胡归教授立刻到广场!
请胡归教授立刻......”
手表上有来电显示,他随手点了点,中原普幸灾乐祸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是不是该和南京的各位解释一下我们的工作?”
他的英语不太标准,“关于我们的巴别塔。”
胡归挂了他的电话。
意志的统一和文明的传递,没有矛盾可言。
但如果圣经中的神话真实存在,他也难以辨驳——人们有着同化的文明,“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才能建造出巴别塔。
他还未考虑清楚,联合会就已经把所有舆论压力推给了他。
门被拍响了。
胡归起身去开门,就见陈思洄站在门外。
他耸了耸肩:“昨天结业典礼琵琶弹得不错......你也找我讨说法?”
陈思洄拉起他就向外跑去。
社科院被围得水泄不通,陈思洄拽着胡归向老校区跑过去。
未经修缮的游击府大殿坐落在老校区的最南端,爬山虎绕满了墙,瓦当落了一地,檐角上的小兽只剩下残破的半截,满目破败萧条。
“老师,这是我们的文明。”
陈思洄道。
他推开大门,扑面而来一股子陈腐气味。
胡归掸了掸袖口的灰尘,一脚跨进门槛,向无光的幽暗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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