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途和康大奶奶见女儿病成这般形景,没有不焦心的。
日日请医疗治是不必说了,可任凭多少大夫开方调服,皆不见效果。
有位大夫更是干脆直言让准备一概后事去,得了花渊鱼一顿庸医的好骂。
大房虽不愿听信庸医的断言,可花羡鱼到底是药石无用了,只凭参汤吊着,心下没有不凄凉的。
可人参到底是金贵物件,家里能有多少的,吃一回少一回了。
想要去买,镇上是没有的,就是有也没好的,都说只有省府才有了。
可千里迢迢的,如今才去买怕是来不及了。
韩束也写了书信回南都问要的,可这就更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花景途也顾不得秋闱的紧要,一面准备亲自赶赴广州去买,一面嘱咐母亲和妻女,不妨低声下气向花老太和其他两房借些,女儿的命要紧。
二房倒是送了些来,却也不过是些参膏芦须,作用不大。
康大奶奶也知二房的艰难,能给这些已是极限了。
三房则直说没有,还一顿好哭,说:“我们家的都是贱命的,那里吃得起这样金贵的东西,得个什么症候,干熬过去就是了。”
花如玉更是借此编出一番闲话来,说什么这正是花羡鱼不敬长辈,目中无人的,祖宗治下的罪。
要不是花如香拦着,花如玉还要把这不怕把她自己都连带了进去的闲话外扬了出去,好让花羡鱼落得个“好听”
名声。
三房这样的嘴脸,把康大奶奶和花羡鱼的祖母楚氏都气得暗暗落泪。
花老太刘氏那就更是个有进没出,雁过拔毛的主了,只说,“参是有两支,可都不是上好的,就别用来耽误阿羡的病了。”
罢了,反来问康大奶奶他们要人参的,“平日里我煎药也是要用的,阿羡那里吃了这些天的参汤,可有多余的?给我送些来,就是参头须尾的,我也不嫌弃。”
楚氏和康大奶奶听了,赶紧走。
康大奶奶只得厚着颜面回娘家去问,但又唯恐老娘知道了外孙女的病,惊虑忧思,便不敢在康老太太面前说。
也是巧,康大奶奶回娘家时,康家舅父正好不在,只大嫂黄氏在。
往日康家舅父总往花家搬运东西贴补妹夫和妹妹一家的,就很让黄氏心里不舒坦的了,如今又来问要人参这么金贵的东西。
黄氏就耐不住了,指桑说槐,阴阳怪气的直说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没的隔三差五惦记着娘家侄儿的东西。
气得康大奶奶把银票往黄氏面上摔,“不白拿了去,救下阿羡一命,也是你做舅母的功德。”
黄氏这才不甘不愿地唤人来取了人参给康大奶奶赶紧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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