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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任翻了个白眼作为回答,随后她想到你根本看不见,她又用她一贯的刻薄口气反问你,不然呢?
她有那么几秒钟是想搬出证据,比如几个月来她给你砸了海量人力物力财力以挽救你的小命,还有你都是个看不见的纯纯残疾人了,她还没有离你而去。
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没必要。
要不是她有钱有资源,你现在十有八九已经投胎成贫民区的野狗了。
她不过是日行一善,生意人都讲究这些,她不能免俗。
时间已晚,浓橙色的余晖像潮水一样涌进房间,将你们全泡了进去。
你前任问你要不要陪她一起去吃晚饭。
你说可以,但是吃什么?
你前任:鸡汤面?
你们又来到了百年老铺鸡汤面,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今年七十岁了。
你记得他和他做的面,老板也记得你。
看见你脸上戴着墨镜、手里拿着导盲杖的样子,老板有点愣,继而很抱歉地给你前任递了个眼神。
你前任面无波澜,一如往常地要了两碗鸡汤面。
经过反复的康复训练,你已经可以一个人吃饭了,所以你不用麻烦你前任照顾你,而你也应该知道你前任根本不会照顾人。
鸡汤面和你记忆里的口感与味道一模一样,你依稀能够回想起你两年前夏日凌晨,海风裹挟的凉意和湿润。
老板许久不见你和你前任,十分感怀,忍不住说起以前。
他从十八岁起继承家业,在这里的时间比你前任家的公司还要久。
他亲眼看着付汐留小姐从刚毕业背着百元店帆布袋的外国小女孩成长为用爱马仕喜马拉雅当垃圾袋的企业家。
他说,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希望和付小姐交往,但她前任眼里只有事业。
而你,是在她身边最久的人了。
付小姐一定是看重你的。
你低头喝汤,不知如何作答。
你前任笑笑说,看重吗?倒也说不上,你只是从不评判她而已,她在你面前可以为所欲为,你既不奉承她,也不暗贬她,让她有种不被任何人凝视的绝对的自由。
你跟着笑,向前推了推你的碗,说了声你吃好了。
你前任和你一并出去,她提出要不要一起在海边散步。
她还是那么喜欢散步。
你的眼前是深邃的黑夜,但你能闻到海水的咸味,听见跑车轰鸣的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