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全本免费阅读
除了汪海其余几名各级官员都上前围住穆景煜口中不吝赞美之言对着他各种夸赞,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毫不掩饰谄媚之态,争先恐后地拍着马屁,仿佛少说一句便落了旁人下风一般,称赞他一表人才,仪表非凡,年纪轻轻担此大任,将来必定有所作为,堪称大齐百官表率。
穆景煜将几人的神态看在眼里,眼角余光又轻轻扫过一旁倨傲站立的汪海,他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假笑,穆景煜收回目光,满脸微笑的拱手,朝围着他的官员们一阵谦虚,气氛在这场景的烘托下终于缓和下来。
祈棠与穆景煜兵分两路,穆景煜留在秦州查贪腐案,祈棠则带上穆言与另一女护卫出前去阗州,找那出逃的宫女,云樱。
由于时间紧张,祈棠便未在秦州多做停留,几人马不停蹄的赶到阗州,已是接近晌午。
进了阗州城,此处的场景比秦州城内还要破败,街道两旁,破旧的房舍像是历尽沧桑的老人,摇摇欲坠,岁月的痕迹刻画在每一块斑驳的砖墙上,来往的行人,穿梭于狭窄阴暗的街巷中,地面的石砖早早失去了光泽,坑坑洼洼的已年久失修,几个孩童被人伢子用稻草做成的绳索,当街叫卖,他们的脸上童稚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与淡漠,寥寥摊贩艰辛地维持着生计,很难想象,言官清流口中的盛世大齐,居然还有这番场景。
几人找了间客栈休息,用饭时祈棠对掌柜自称自己家主人准备来此做买卖,着他们几人先来看看,顺便打听这里的门路,还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桌上,老板看到银锭子,两眼放光,便一股脑将阗州城里大大小小的主要几个富户员外的情况说了个遍。
夏义郡多山,少平地,作物很难存活,郡内的富户基本都是畜牧和皮毛行业,阗州也不例外,本地富户万家,金家,邵家,还有柳家皆是如此。
客栈老板对几个富户的基本情况如实说来,说道柳家之时,祈棠认真听着。
柳家做的是皮毛买卖,因夏义郡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一到冬天,皮毛生意就特别好做,柳家也因此成了此地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奴仆众多,柳家家主今年六十四,妻妾成群,早年妻子亡故后,娶了阗州知府的庶女做填房,有一嫡子年四十二,如今柳家的生意基本是他在打理,一嫡女嫁到了秦州官老爷府上,庶长子
祈棠打断掌柜滔滔不绝的将柳家祖宗十八代的描述,看了他一眼,佯装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你说他家奴仆众多,有多少?还能比秦州知府家奴仆多?”
掌柜讪讪的说虽然没见过秦州知府,但是见过柳老爷,那排场估计只有皇帝老爷才能比的下去。
祈棠点点头,又问了些柳府奴婢仆役的事情,掌柜的只摇摇头,内宅的事情,外人哪里知道,祈棠只得将银子推到掌柜面前,掌柜笑嘻嘻的得了银子,便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
几人用完饭,祈棠附耳在女护卫百里冰的耳朵旁边轻言几句,百里冰点点头,依言起身转身离去,穆言则跟随祈棠上楼,抱剑守在门外。
大概两个时辰后,百里冰带着云樱出现在祈棠屋内。
祈棠打量着眼前瘦弱瑟缩的女子,满脸的褶皱已将她年轻的容貌掩盖,隐约能看到姣好的五官,半垂的眼眸里透露出恐惧与不安,常年干活的手上经络纵横,早已粗糙不堪。
“云樱?”
祈棠走到她身后,看到她耳后一片红胎记,试探的喊了一声。
那日钱氏说核对了特征,才确定就是她,特征就是耳后这片红色胎记。
那女子如惊弓之鸟般抬起双眼,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祈棠,忽的又垂下脸,低声道:“奴婢名叫小红,不知贵人找奴婢来所为何事?”
“你是小红?”
祈棠在屋里慢慢踱步,走了几步停下,接着道:“我家主人找的是河曲郡汶州碧口镇钱家早些年进宫的女娘,你若不是,就先走吧,只是那家小公子在我主人手上,你若认得这女娘,帮忙和她说一声,若想要这小公子无事,便尽早来寻我,我在此处等着。”
眼前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祈棠,转身就想走,摸到门上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来,长叹一口气,说道:“奴婢自宫中逃脱,想着总会有这一日,既然贵人已经寻来,云樱跟你回京。”
祈棠沿桌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道:“你只需将那晚的事情前后都如实告诉我,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不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云樱转身,狐疑的看着祈棠:“你不是陛下派来的人?”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陛下的人。”
祈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让百里冰用她小侄子病重带她过来,从看到祈棠的第一眼,她的眼神从担忧转变成惊恐,好似知道自己再也活不长久。
“你放心,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保证你的家人安然无恙,若有一句假话,你嫂嫂与那可爱的小侄儿,必定会和你在阴曹地府团聚。”
狠话说多了,也就顺口了,自带的威严气息让人听不出任何不妥,祈棠直直的盯着她。
“我说。”
云樱慢慢开口。
她十四岁入宫,因不识字,只能做些粗使活计,十七岁那年被指派到张婕妤处,张婕妤美是美,却冷冷的不怎么讨得雍安帝欢心,大半年的时间里雍安帝仅仅只来过两三次,宫里到处是拜高踩低的奴才,承露殿的宫人因着陛下冷落也到处受人白眼,张婕妤对这些恩宠却不放在心上,从不把宫人当奴婢,与他们相处的也好。
事的前一个月,炭火早已用完,承露殿很冷,没有任何宫人通传,雍安帝就来了,见到承露殿的光景,将内务监的人喊来痛斥一番,那半个月,几乎夜夜宿在承露殿,只是有一晚,在廊下伺候的云樱听到雍安帝摔打和张婕妤低低哭泣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雍安帝铁青着脸色,开门拂袖而去。
隔了两日,雍安帝又来了,赏了好些他们这些奴才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只有张婕妤一天比一天憔悴,张婕妤叫人把赏赐的那些玩意能置换的都置换成钱票,给随身的几个宫女内监分了,又单独留下云樱,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她,嘱咐她如有一天自己出事,便将这书信交与皇后,当时的云樱还想着陛下如此厚爱张婕妤,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
没想到除夕当晚就出了事,她躲在帘子后面听到那位纪大人,强忍着不适和张婕妤说:“你既然答应陛下做了今日之局,就应想到家中老幼也不能再活命,如今你自己的命已经捏在陛下手中,家中老幼该如何?”
张婕妤只一个劲哭泣,一会后擦干眼泪,朝帘子后面的她喊道:“云樱,快跑。”
云樱当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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